秦耕成了救命稻草。
昌嶽西不想被憤怒的家屬打死,他決定試試,讓秦耕試試。
秦耕和昌嶽西換了一邊,他來到病人的右手邊。
秦耕拿起手術刀,迅速地把刀口切大,完全,徹底打開。
這是必須的。
把視野全部敞開。
秦耕接過吸引器,開始清洗腹腔。
難度不小。
用了15瓶生理鹽水,半個小時,才基本上看清了腹腔的全貌。
“腸鉗!”
秦耕輕聲念叨,張慧賢手裡的腸鉗就輕輕地拍在他手心。
秦耕找到了穿孔的部位,橫結腸的中部,穿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孔,秦耕首先夾住了近端,伸出手,張慧賢又把第二把腸鉗拍在他手心。
輕輕的,清脆的“啪”非常的悅耳。
也非常的愉悅。
如果手術室沒有說話的聲音,隻有這種清脆的“啪”,或者輕輕地金屬撞擊音,那麼,說明一點,手術非常順利。
或者說,手術全過程,一個手術組配合的非常絲滑。
這種絲滑,往往是一個配合已久的團隊。
今天,秦耕還滿意,雖然沒有前世團隊那樣的絲滑,但他已經很滿意了。
這是第一次配合,鄒曉漁很少上手術台,張慧賢隻是一個兼職的器械師。
腸管已經封死了,現在要徹底的清洗腹腔了。
秦耕一個吸引器,昌嶽西左手腸鉗,右手鑷子,鄒曉漁則是一把止血鉗,隨時準備止血,王曉雨是巡回護士,她現在在專職倒鹽水,麻醉師也幫助開鹽水瓶蓋。
兩個小時過去了。
連最憂心忡忡的昌嶽西也覺得,腹腔徹底弄乾淨了,不存在有細菌殘留。
“準備5瓶鏈黴素,還開5瓶慶大黴素,青黴素也準備5瓶。”秦耕在下口頭醫囑。
麻醉師沒有問就知道,這是要用抗生素散在腹腔裡,把殘存的細菌做最後一次清殺。
慶大黴素是剛剛出來的新藥,也是我國自主發明的第一種抗生素,效果相當的神奇,8萬單位連用3天,幾乎可以把革蘭氏陰性菌殺滅乾淨。
雖然慶大黴素在很多年後使用得非常謹慎,它可以造成不可逆的腎功能衰竭,但國家始終沒有禁用,就因為它的療效是非常肯定的。
“可以找家屬談話了。”秦耕說道。
“我去?”昌嶽西征求秦耕的意見。
此刻,昌嶽西那一身的傲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現在竟然是秦耕主刀下的一名得力的一助。
“你去,就說我們接下來要做結腸癌根治術,手術時間會比較長。哦,對了,如果他們沒有問誰主刀,你就不要主動說,如果問起,你就說我是主刀。”
秦耕如此安排自然有其深意,昌嶽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意味著秦耕願意承擔這次手術的風險。
按流程,術前談話是說的昌嶽西的主刀,中間換主刀應該征求家屬的意見,或者至少要告知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