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地板又冷又硬,他看到自己衣衫襤褸的混在一群乞丐中,拿著破碗等著討飯。
寒風刺骨,他不自覺裹緊了身上單薄的破布,跟著其他人往前走,一條腿竟然已經瘸了。
“沒了,滾吧!”
輪到他的時候,施粥的人把勺子往清可見底的稀湯裡一扔,嫌棄的驅趕著他。
“臭乞丐,身上臭死了,離老子遠點!”
季天和看到自己捂著肚子想要說什麼,卻隻發出啊啊啊的聲音。施粥的人顯然脾氣不好,見他還不滾,直接上來就是拳打腳踢。
一直到驚醒,他腦袋裡都回響著施粥人說的那句:“要不是我們家三小姐大喜的日子,不方便鬨出人命,我今兒個非打死你這聽不懂人話的乞丐!”
季天和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雙眼無神的看著祠堂。
太冷了。
一到了晚上祠堂的風都是陰涼的,難怪他會做那種夢,一定是他睡覺的時候太冷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夢的場景一直在他腦袋裡揮之不去,尤其那句三小姐大喜的日子,讓他格外在意。
苗若夢……也是三小姐。
季天和搖了搖腦袋,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一個夢而已,他家富貴,怎麼可能淪落到為了一碗平時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清粥與彆人爭執,更不可能去乞討。
季晏禮身體好些後他就不天天在床上躺著了,畢竟躺幾天還行,躺多了他也覺得煩。
他跟其他人打聽了並州好玩好吃的地方,穿著錦衣華服,坐著轎子,出門了。
季坤欣慰的看著他,哪怕大兒子以後不再理生意上的事,但他能從打擊裡重新站起來,也是很不錯的。
隨後他又板起臉,往季天和的院子走。
問他要了茶葉鋪子,又不好好經營,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
季天和剛出了祠堂,還沒好好睡一覺,就被季坤一腳踢出了門。
“茶葉鋪子如果這個月的營收還是降,你就從家裡滾出去,以後不要說是我季坤的兒子。”
季天和暗中握拳,但形勢比人強,他還掰不過季坤這條大腿,隻能屈辱的往茶葉鋪子裡走。
不過一間小小的鋪子,有掌櫃有夥計,他隻需要看著不讓他們偷奸耍滑亂動賬目上的銀錢就行,有什麼難得。
他想的容易,卻沒想到,茶葉鋪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店裡的掌櫃和夥計,雖然沒有明說,但那不經意的眼神,實在刺的季天和大發雷霆。
“你們是乾什麼吃的?一個個的吃白飯第一,能不能動動腦子!為什麼隔壁的茶葉店生意越來越好?我花大價錢雇你們來是擺設?”
掌櫃的聽不下去了,他上前理論:“東家,茶葉生意不比其他,都是靠固定的老客,前幾日王少爺過來喝茶,走的時候沒買茶葉,您就對他甩臉子,他昨日直接就去了隔壁店,王少爺是咱們店的大……”
“笑話!”
季天和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他不買東西我還得對他笑臉相迎不成?不過是過來喝免費的茶占便宜,我不把他掃地出門都是好的。再說了,這鋪子開了這麼多年,少了他一人還開不下去了?”
掌櫃沉默,一般情況當然不會因為一個人就開不下去,但如果老板是個糊塗蛋,那還真有可能。
他又說:“咱們家店鋪一直以頂尖貨和品類齊全吸引客人,您之前把店裡很多緊俏的茶葉都拿走了,有的咱們沒有隔壁有,他們自然就會去彆家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