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喧囂逐漸平息下來。
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照亮了這片鮮血覆蓋的土地。
失去主人的馬匹嘶鳴著,它們不安的來回踱步。
它們噴著響鼻兜轉了回來,靜靜地站在主人的屍體旁,時不時的伸出舌頭舔舐著那已經冰冷的臉龐。
它們企圖喚醒主人,重新策馬狂奔,可是它們的主人再也無法清醒。
四十多鮮卑遊騎,儘皆躺在地上。
他們的屍體散落在戰場上。
有的保持著戰鬥的姿態。
有的則緊緊地捂住血液已經流乾的傷口。
他們的臉上還殘留著臨死前的痛苦表情。
此時,關金屏已經帶著部分的部曲趕到了戰場。
剩下的部曲繼續保護流民朝這個方向走來。
“所有人,開始打掃戰場!”顧衍下令道。
部曲們迅速行動起來,他們開始歸攏所有的馬匹,不管是完好的還是受傷的。
除了這些鮮卑人乘騎的戰馬之外。
在戰場的不遠處,還有一些馱馬和挽馬,甚至有一些健驢。
顯然牛心亭,隻是他們劫掠目標的一個。
這些馱馬和挽馬都載著鮮卑人搶掠的物資,大多是一些糧食、豆料、絹麻等等。
甚至有些馬匹上還有被捆綁的婦人,她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也不知道這些鮮卑人,從哪裡劫掠過來的。
除此之外。
在打掃戰場的過程中,有些鮮卑人傷重未死,已經奄奄一息。
部曲們便直接補上一刀,真正送他們歸西。
所有的鮮卑人屍體也不放過,被剝下所有的戎服。
這些戎服雖然沾染了血跡,但都是皮裘所製,在物資匱乏的戰時,卻也是寶貴的資源。
武器、箭矢全部被撿走,任何一場戰鬥,武器都是一種消耗資源。
哪怕鮮卑人的武器,非常粗糙,也可以用來武裝流民。
甚至,首級也被割下來,這是戰功的證明,可以用來領賞。
牛心亭的營寨上,寨牆上的守衛們依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儘管戰鬥已經結束,但他們並沒有放鬆警惕,在這個該死的世道中,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顧衍騎著馬,緩緩地觀察著牛心亭周圍的土地。
他的目光掃過草場和道路,最終停留在了大片的麥田上。
麥田裡的麥子已經收割完畢,隻剩下一些麥茬在田地裡。
顧衍的心中比較滿意,能種田就說明有希望。
他騎著馬來到了牛心亭營寨的大門前,寨牆上的守衛們緊張地注視著他。
剛才顧衍出神入化的箭術,至今仍然讓他們感到震驚。
一個壯漢攀上營寨的牆頭,高聲問道“將軍,有何事我們可以效勞?”
顧衍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了印信,直接拋向了寨牆上的守衛。
他大聲喊道“我乃牛心亭新任亭長!”
守衛們一愣,他們接住了印信,仔細查看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壯漢連忙行禮,大聲回應道“不知是亭長駕到,有些失禮!”
這些守衛,穿的服飾各不相同,手中的武器也非常簡陋,有些人甚至隻有削尖的長棍。
他們知道顧衍是亭長之後,表現的都非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