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咣!”
秦奮家的大門被敲得山響,門外還不停有人大喊著開門。
老黃提著燈籠快步來到外院,打開了院門,立時便有一眾甲士舉著火把衝了進來,一時間把前院映照的分外明亮。
“各位軍爺,這是出什麼事了?”
一眾甲士也不答話,隻是威風凜凜的肅立在院中。
這時,一名身材瘦削的將領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先是四處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被擠到一旁的老黃這時又顫聲問了一句,“軍爺,到底出了何事?”
瘦削將領這才注意到老黃,眼睛一瞪,說道“剛才這裡傳來的打鬥聲,金吾衛特來查看。”
“打鬥聲?”老黃露出了一臉的迷惘,“東家和夥計們早都睡下了,何曾有人打鬥?”
“沒有?”瘦削將領的聲音中帶著嚴重的懷疑,“哼,搜。”
一聲令下,一眾甲士立刻便向裡衝去。
老黃隻有一個人,哪裡攔得住這許多甲士?隻得小跑著跟在瘦削將領身旁。
“軍爺,你們不能這樣啊,我們可是好人家,你們深更半夜這樣做,不合適吧?”
瘦削將領一邊走,一邊陰惻惻的說道“好人家?搜過之後,我看看你們還是不是好人家。
二進院中也有不少房屋,這些甲士卻像沒看見一樣,徑直便向後院走去。
進入後院,頭前的甲士不由分說,直奔正房而去。
他們剛到門前,正房的門卻自己開了。
秦奮披著一件袍子,睡眼惺忪的走了出來。
見到滿院甲士,他怔了怔,但卻沒有一點懼色,反而顯得頗為不滿的樣子。
“哪來的這麼些雜兵?老黃,誰讓你放他們進來的?”
金吾衛乃南衙禁軍,其中多是各勳貴族中子弟,平日都是他們稱外地兵將為雜兵,被人稱作雜兵還是第一次,現場的火氣立時比四周的火把還要旺盛。
瘦削將領更是恨不得上前給對方一個大嘴巴。
一個商賈之子,見到金吾衛就該下跪磕頭,竟然還敢在自己麵前充大個兒?真是不知死活。
老黃聞言急忙趕到秦奮身前,一副既尷尬又為難的樣子。
“軍爺說咱院裡有打鬥之聲,要進來查看。”
“放屁,他們走著路還能做夢不成?黑燈瞎火,就算有打鬥那也是我自家事,出了人命自有縣衙派人調查,他們的差遣是巡街,怎麼還尋到我家裡來了?”
秦奮當著一眾金吾衛,毫不顧忌的破口大罵,一眾甲士何曾受過這種鳥氣?一個個都望向自家將領,隻等一聲令下,就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拿下。
啖狗腸,先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瘦削將領也沒想到對方竟敢貼臉開罵,心中怒不可遏,正待下令捉拿,忽覺有些不對。
第一,他是帶著任務來的,可不是專程來和這小潑皮吵架的。
第二,金吾衛的職責確實隻是巡街,並不該私闖民宅。
第三,也是最重要一點,這裡已是後院了,為何不見一點打鬥痕跡?
找到證據,抓住把柄,自然便沒人記得私闖民宅的事情,可若找不到證據,那就有些麻煩了。
他不過是收了點好處,替人來看看情況,其中的事情跟他沒有一個銅錢的關係。
順手踩死對方,撈取更多的好處是一回事,直接硬剛,把事情攬上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明白這一點,他做了個深呼吸,暫時咽下了那口氣,沉聲說道“搜。”
往日裡,隻要他一聲令下,士卒們便會立刻行動,這一次情況卻明顯有所不同,他命令已下,所有人卻站在原地看著他發呆,顯得他甚是沒有氣勢。
這也怪不得四周的甲士,大家夥都在等著一聲令下,就把這陰陽怪氣的少年拿下,可等來的隻是一個“搜”字,就好像將領沒聽到對方在貼臉開罵一樣。
瘦削將領這時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此時也不是交流這件事的時候,他隻得擺出上官的姿態,叱道“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去搜。”
一眾甲士這才回過神來,無精打采的轉過身,準備進房搜查。
“等等!”秦奮一聲大喝,“搜什麼?誰允許你們搜的,私闖民宅不知是多大罪過嗎?身上這身皮不打算要了?”
喝住了甲士,秦奮依舊不依不饒的樣子,一邊走下台階,一邊指著瘦削將領的鼻子說道“你什麼職位?怎麼一點人事不懂?知道城堡法案嗎?弄死你我都不用負責知道嗎?帶著你的人,滾蛋。”
瘦削將領已經被氣瘋,敢這麼罵他的,天底下除了他媳婦就沒有第二個。
這個商賈之子粗鄙不堪,沒大沒小,滿嘴汙言穢語,還什麼城堡法案?
什麼是城堡?什麼是法案?跟誰拽文呢?還弄死我?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瘦削將領怒不可遏,抬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可沒想到對方竟也不含糊,一抬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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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瘦削將領吃驚不小,因為他根本沒看清少年是如何出手的,而且被攥住的手臂竟完全動彈不得。
秦奮見對方打人,登時也來了脾氣,一手擒住那將領手臂,一手便朝著將領的臉上招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