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皇子?”許氏噌一下從官帽椅上跳起來,又扶著扶手愣愣的跌坐回去,大皇子要納薇兒為妾,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她蒼白著臉,身體止不住的打哆嗦,我們鄭家今年是遭了煞星了麼?年初老爺被罷官流放,一家子回了這裡,好不容易,老爺被赦免了,怎麼,怎麼又遇上了大皇子。
那個是皇子啊,自己家隻是個七品縣令,哪能和皇子相提並論。
許氏越想心裡越苦,難道,真就要這樣乖乖聽話把薇兒送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與人為妾?
不,不行,絕對不能把薇兒送去大皇子府,絕對不行。
許氏抬頭,眼神淩冽而又堅定,她重新端起架子,低眉順了順衣袖,仿佛剛才的失態沒有發生一般。她穩穩的端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沒有讓她冰涼的心腸暖起來半分,不過,氣勢卻更甚從前,她把茶盞放下,發出咚的一聲。
花廳的氣氛,凝結到了冰點。
“畫眉,去請老爺和老夫人來。”她淡淡的開口,候在身後的畫眉頓了一下,輕聲應喏,蓮步輕移,出了花廳。
夫人從來沒有在老爺上衙的時候因為府裡麵的事情找過老爺,這次為了小姐的婚事叫老爺回來,想必是不願意小姐去做什麼皇子貴妾的吧。
畫眉稍稍鬆了口氣,剛才聽到媒婆說要讓小姐為妾,她整個心都揪了起來,自己就是因為父母貪財,自己才落得進梁府的下場,她百般不願小姐步入自己的後塵,但,她無能為力。
現在,從夫人的語氣來看,似乎,事情還有轉機。
惟願,那個仙子一般善良的女子,會有一對愛她護她的父母。
鄭長庚和鄭老夫人來的很快,幾乎是前後腳進了花廳。路上就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兩人皆是陰沉著臉,媒婆看到這架勢,在心裡暗暗叫苦,原本以為有皇子的身份在,彆說做貴妾,就是做暖床丫頭,也有大把人願意,沒想到,這縣令大人竟如此,呃,大膽。
看著鄭長庚和鄭老夫人在主位上坐定,媒婆再害怕,也隻能硬著頭皮把來意從頭又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大皇子要納我的女兒為妾?”鄭長庚語氣平淡,隱約還能在臉上看到笑意。
媒婆心下一喜,就說嘛,這年頭,哪有不願意攀附皇子的,舍了個沒用的女兒,換來光明的前途,何樂而不為呢!
“是貴妾!”她似是強調一般,很大聲的說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鄭長庚點點頭。就在媒婆以為他要答應的時候,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貴妾?貴妾!我的女兒,就算是出家為尼,也絕不與人為妾。”鄭長庚收起臉上的假笑,“勞煩你回去告訴大皇子,我家薇兒福薄,享受不了大皇子府的恩澤,況且,我家薇兒已經定親了。送客!”鄭長庚站起身,身上還穿著官袍,寬大的衣袖一甩,發出啪的響聲。
媒婆被他的氣勢嚇了一跳,還想再說點什麼時候,就被兩個強壯的婆子半扶著,出了花廳。
“這,這,……”媒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請出了鄭府的大門,厚重的大門嘭一聲關上,把媒婆到嘴的話全堵了回去。
媒婆青著個臉,在原地跺了跺腳,悻悻的爬上了來時的馬車。
好一個鄭家,竟敢拿已經定親這樣的借口來搪塞自己,等著吧,大皇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嘭~,你說什麼?鄭長庚不願意?”大皇子聽完謝雲的彙報,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不小心拉扯到了治療蛇毒時劃開的傷口,疼的他扯了扯嘴角。
“是,鄭大人說,鄭姑娘已經定親了,毀親再進大皇子府,實屬言而無信,鄭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謝雲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他也讚同大皇子師的安排,既然不能將鄭大人斬草除根,那就想辦法拉去自己的陣營。對於大皇子把側妃降成貴妾這件事,他也是有心無力。現下,鄭大人雖然回絕了,但關係還是彆鬨得太僵的好,所以,媒婆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轉達給大皇子,反而自己幫著圓了好幾句。
“哼,竟然拿已經定親了來搪塞我,好,好的很,他舍不得女兒,我還不樂意娶呢。”他的側妃之位是就給錦嫿的,現在鄭長庚自己拒絕了正好,省的自己去跟老師和外祖父周旋了。
大皇子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依然那麼憤怒,轉身詢問另外一個人,“那天救我的姑娘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