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
睿王世子大手一揮,他身後的將士齊刷刷挺起胸脯站到了最前麵,和忠義侯的人,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
“聞卿旭,你是我看好的小輩,我勸你識相一點,隻要你放下武器,追隨我,我保證,你睿王府一會依然可以像現在一樣舒坦,甚至還能更上一步。”忠義侯退到士兵的防守圈中,威逼利誘。
聞卿旭眉毛都沒抬一下,看著那些膽戰心驚的老臣,覺得他們也甚是可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就是那條身不由己的小魚。
“你們,要繼續跟隨皇上的,就走到我身後,我帶你們離開皇宮。”他指了指赤羽營士兵的後方,那是他們之前就商量好的退路。
現在,忠義侯占據皇宮,皇上和六殿下都不在京中,強回皇宮,沒有正主,根本守不住,還不如放棄京城,整頓兵馬,在反撲,他忠義侯即使謀了皇位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順,終究不會太長久。
“這,這,這”大臣們議論紛紛,雖然知道前途未卜,但眼前的形勢,逼得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有人,悄悄挪到了忠義侯的陣營,有了他打頭,更多的人,跟了過去,而睿王世子這邊,寥寥無幾,畢竟,忠義侯已經占領了整個京城,而皇上,現在是死是活,在哪裡都不知道,跟著他們,鬼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京城,況且,還有家人孩子都在京城,要離開,談何容易。
“哈哈哈,看來大家都能識相啊,聞卿旭啊,你看看,我這裡已經是大勢所歸了,放棄吧抵抗了,整個京城都是我的人,你要想帶著這麼多人離開,不可能的。”忠義侯笑的春風得意。
“我,我,我要追隨忠義侯。”一個已經站在睿王世子身後的臣子突然改變改變了主意,跑向了忠義侯那邊。
“我,我,也是。”
噗——一道溫熱的鮮紅的血飛濺到空中,那個最先從睿王世子這邊跑向忠義侯的臣子,被士兵一劍割喉,鮮血噴湧而出,濺到了跟在他身後跑過去的臣子身上。
那人嚇得臉色蒼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突然,一股尿騷味傳來,他哆嗦著腿,倒在自己的分泌物中。
“我們走!”看到大家都選擇了忠義侯,睿王世子也不氣,長劍一揮一,率先殺了一人,闖出一條血路,帶著十來個臣子,殺出了皇宮。
忠義侯手中暫時能用的人是有中營和北營的人,加起來,十萬兵馬,而這十萬兵馬,大部分被他鋪到了皇宮和城防上,而對臣子家的守備,就鬆了很多,赤羽營的幾個精英和瑾親王府的暗衛的配合之下,不過一個多時辰,就把跟著睿王世子離京的臣子的家人帶了出來,在城中一出很不起眼的院子裡集中。
死裡逃生的眾人,抱著自己的家人,捂著嘴,默默的垂淚。還有相互幫助抱孩子,扶老人的。雖然有些傷懷,但這一刻,聚在這裡的所有人,心是齊的。
皇宮,取得階段性勝利的忠義侯,開始清理皇宮,一應宮妃全部關到冷宮裡去。
一直呆如木雞的姬皇貴妃,終於在自己被忠義侯帶過來的士兵像拎小雞仔一樣從提上提起來後,她才恍然驚覺,一邊掙紮一邊大喊,“父親,我是娉婷啊,父親!”
然而,無論她怎麼掙紮,鉗製她的士兵,紋絲不動,她這時候才開始後怕,用力的掙紮,本來就因為要給皇上“守靈”而脫簪未施粉黛的她,在幾番掙紮過後,挽的發髻鬆開,披頭散發,像個瘋子一般。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舍棄女兒嗎?”她朝著忠義侯的背影吼道。
忠義侯正在向聞卿旭逼近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他回頭,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姬娉婷,“舍棄你,哦,不,我怎麼會舍棄你呢,二十年前,我用你換回了穩定的侯爺的爵位,之後,我用大皇子的權勢,為我換來了我想要的兵權和財富,現在,你們母子又成功幫我掃清了障礙,你們隻是功臣身退罷了。”語氣輕飄飄的,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個冷冰冰的工具,自己不想要了,就可以隨手丟棄一樣。
“哦,你說舍棄你,嗯,我想想,好像也對,二十年前,我就已經做過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姬娉婷幾近崩潰的吼道,歇斯底裡,她不相信,昨兒還對自己關心備至的父親,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冷漠無情。
“娉婷,我承認,你確實是我所有的孩子中最聰明、最漂亮的,可惜,你不是男孩,你從一出生,就注定了你的命運,你就是為了家族榮譽被犧牲掉的一個。”看著女兒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消失,他笑了笑,“二十年前,我們忠義侯府遠沒有如今的風光,當時,我打算送一個女兒入宮為妃,為了今天的局麵做鋪墊,所以,我帶著你去了靈山寺,在那裡,故意讓你見到皇上,之後,順理成章,你進了宮,成為了貴妃,之後,你不負眾望,生下了大皇子。”
說到這裡,他還是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大皇子。“璋兒真的是個好孩子,他聰明又孝順,要不是因為他是韓昀的兒子,我一定會好好培養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養廢他,不過,也怪他,誰讓他那麼儒慕他的父皇,我給他講了那麼多他父皇殘暴的事跡,他還是一直仰望他,所以,我特意給他講了很多他父皇暴虐的事情,他才會成功長成今天這個樣子。”
“嗯,也幸好他長成了這樣,韓昀才會在這種時候毫不猶豫的廢了他,不然,我還得花費些力氣來鏟除他。”
“哦,還有一件事,你這些年,不知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麼?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你生了大皇子之後,我讓你母親給你帶過一盒十分珍貴的血燕窩,你記得吧。”
聽完這句話,姬娉婷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瘋瘋癲癲的搖著頭,嘴裡一直念叨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那一盒血燕窩,她怎麼可能不記得。那是她產後的第三天,母親特意帶進宮來,吩咐小廚房,燉了盯著自己喝下的,還說是父親特意吩咐的,產生養身最好的補品,嗬嗬,嗬嗬嗬,可不是最好的麼,自己就因為喝了那碗燕窩,後來不管自己喝了多少坐胎藥,都沒能再生下一兒半女。
不過,這樣也好。她看著就那樣被人拖死狗一樣拖走的大皇子,心裡都在滴血,要是還有一個孩子,那豈不是還要再心痛一次。這世上哪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心疼孩子的,能把孩子當做換取利益的工具的,大概隻有當爹的,才做的出來。
她就那樣呆呆的,麻木的,看著自己被拖走,看著那些冷硬的士兵,拖著自己的走過滿是石子兒路,看著自己鞋子被蹭掉了,腳後跟被磨破,在地上劃出粗粗的長長的一條血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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