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看到沈悠悠在偷偷打量暗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
“暗一,你帶弟兄們去把鄭先鋒和王軍醫抓起來,仔細審問一下,務必查它個水落石出!”瑾王冷著臉吩咐道。莫名就是不想讓彆人看到沈悠悠的好。
“是,王爺!”暗一說完後便朝營帳外急射而去。飛到弟兄們身邊時,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怎麼感覺剛才王爺怪怪的,看的自己的後脖頸涼涼的?不過想到王爺剛才的吩咐,他又甩了甩頭,帶著兄弟們辦事去了。
“小姐小姐,老爺醒了!”屏風後傳來春桃驚喜的喊聲。
沈悠悠三步並作兩步,搶先在瑾王前麵跑到內室。
她快走到床前的時候,卻又停步了。她該如何開口?會不會一眼就能被彆人看破自己的女兒換了芯子?若是被識破,她又該如何自處?這些不安,一個個在她心底放大,攔住了她的腳步。
“悠悠,悠悠!爹的乖女兒!”沈端方強睜著雙眼,掙紮著伸出一隻手來朝著沈悠悠的方向。“爹爹的寶貝女兒,快來讓爹爹看看!爹爹還以為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明明是重傷未愈,卻絕口不提自己的傷痛,反而還是心心念念的牽掛著自己的女兒。沈悠悠前世是一個孤兒,從小在特殊機構長大,從11歲起獨自出任務開始就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大大小小受過的傷無可計數,卻從未有人像如此這般牽掛著她!她眼眶泛起一陣紅色的漣漪,眼角似有淚珠滾落。
“爹爹!……”沈悠悠哽咽道。似是替原主,又似是替自己叫的。這剛一開口,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下來。大顆大顆溫熱的淚水跌落下來,砸在了兩人緊緊交握的雙手上。
“孩子!你受苦了!是爹爹對不住你!隻想著邊關苦寒,不能把你接過來受苦。京城凶險,又不能把你送過去受罪。所以才把你留在鄉下,讓你嬸母照顧。卻沒想到,差點造成咱們父女倆天人永彆!爹爹不怕死,爹爹隻怕我死了之後沒人照顧你!留下我的女兒一個人在這世間更無人看顧!…”沈端方堂堂七尺男兒,受傷之後也未曾痛哭流涕,但是現在卻是看著自己的女兒沈悠悠涕泗橫流。
“爹爹!爹爹!”沈悠悠輕鬆晃了下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示意沈端方旁邊還有個王爺呢,您好歹也打聲招呼呀!就這樣父女兩人抱頭痛哭算什麼事呀!
“哎,哎,爹的好閨女!”沈端方還似幾年前一般,摸了摸女兒的頭。這才抬眼去看剛剛就站在旁邊,一點也不會看人臉色,招人厭煩,看人父女團聚還不懂回避的人到底是……呦吼!“微臣見過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沈端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是誰,原來是瑾王。“瑾王殿下,請恕微臣重傷未愈,無法起身向王爺行跪拜之禮!”
“沈將軍不必如此多禮!您才從戰場上撿回來一條命,應當擅自珍重才是。您醒過來,沈小姐也就放心了!當時將軍重傷,邊關急報奏往京城,父皇派本王前來協助將軍料理軍務。我們都盼著將軍能快快好轉,早日康複!”瑾王殿下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本王還有些軍務要去處理,待將軍病好了,這些都是需要快快交還給將軍的。”瑾王小心機的在沈悠悠麵前表示,他現在都是在替沈將軍勞心勞力。
“微臣謝王爺關心,定會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沈端方艱難的雙手抱拳行禮。“恭送王爺!”
瑾王離開之後,沈悠悠毫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休想pua她剛剛認可的爹爹。
“爹,彆聽他的,什麼等你好了再還給你,這都是什麼話呀?這是咱們替他老爹守護家園呢,該他們謝您才對。這是他們楚家的天下,我們才是幫他們的,他處理這些軍務,就相當於處理他自己的家務事,現在這時候,哪有自己的家務事,讓彆人去乾的?所以爹您就隻管好好養病就行,彆的什麼都不要想!”沈悠悠義正言辭道。
這話讓還未走出營帳的瑾王聽到,而後腳底一滑…差點摔跤。幸虧及時穩住了身形。替他們楚家守護家園?處理軍務就是處理自己的家務事?這話都是從何說起呀?這都是什麼話呀!而且這話…聽著還怪有道理是怎麼回事?瑾王嘴角牽起一抹快到無人察覺的弧度,又抿緊唇角,快步走出去找暗一詢問結果了。
“閨女,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雖是聖上的天下,但是爹爹也是為了誓死守護這一方百姓的安全!若爹爹抵擋不住,那青龍國就有可能長驅直入,一路燒殺搶掠到處作惡,咱們杏花村也無可避免,真到那時,這讓你爹如何自處?!若你再有個閃失,有何顏麵去見咱們的列祖列宗?有何顏麵去見你娘?”
“爹爹!您真了不起!”沈悠悠聽了心下一陣感動,軍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把人民和國家放在第一位!她何其有幸,有這樣一位深明大義的爹爹!
沈端方卻在這時有點詫異了,以前閨女總是嘰嘰喳喳的,快活的似一隻小鳥,但是閨女從來不會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她的小腦袋裡容不下這些問題。但是這次,閨女卻和他有問有答,有來有往。他探究的目光,往自家閨女身上掃了一眼,“悠悠?你這是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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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沈悠悠佯裝自己又生氣又嬌羞,假裝不理自家爹爹,看了旁邊的春桃一眼。春桃接收到自家小姐的信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連忙走上前來,“奴婢見過老爺!這事奴婢最清楚不過了,還是讓奴婢給老爺說吧!…”
就這樣,春桃又把山崖下的老人家請出來說了一遍。著重強調那個老人家不光治好了自家小姐的癡傻,還把自身醫術全部教給了小姐,小姐還用這身醫術救了老爺,還替老爺找出來一個壞蛋!
沈悠悠在心裡默默祈求這個老中醫不要責怪於她胡編亂造,因為她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沈端方聽著春桃繪聲繪色唱作俱佳的表述,心裡又泛起一陣陣悲痛!自己閨女在自己沒看到的時候過的這麼艱難,自己以為孩子就這樣一輩子癡傻了,沒想到這個還是可以治好的?都怪自己常年駐守邊關,也沒時間去替閨女尋訪各地名醫,若是能早點替閨女治病就好了!省的閨女渾渾噩噩過了這麼多年,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現在閨女都二八年華了,還沒定下人家。本來自己是想著,閨女心性一直如三歲幼童一般純真無邪,若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他寧肯自己一直養著閨女,絕不讓閨女受半點委屈!自己老了死了,還有自己兒子呢!當哥哥的也肯定不會讓妹妹受半點委屈的!所以也一直沒有給閨女定下任何親事。現在閨女好了,是不是也可以給她如自己一般能找個疼她入骨惜她如命的好兒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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