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隨即衝上去,看了一眼又跑出來,有的護衛甚至掩口乾嘔。梅姨也快步跑出來,“報官!速去報官!牡丹死了!牡丹死了!”立刻就有小廝跑出去報官了。
沈悠悠聽到果然有命案,低聲吩咐春桃,“在這裡等我!彆離開。”就往樓上走去。她就像一根定海神針,瞬間安慰了春桃那顆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心。仿佛隻要有小姐在,她什麼都不用怕。
沈悠悠從容自若的走到二樓,梅姨強打精神攔住了他,一看就是位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娃子,長的唇紅齒白的,就是腦子缺根筋。人家聽到有命案,都嚇得跑了,他倒好,不僅不跑,反而還提步上樓來了。“這位小公子,這裡剛剛發生了命案,我們樓裡的牡丹姑娘被那人殘忍的殺害了,那加害牡丹之人也還在裡麵,小公子還是不要過去了,免得見了之後夜裡要做噩夢的!”梅姨還算有良心,連連擺手不讓他過去。
“這位大嬸,我不怕死人!我在邊關跟著我爹上過戰場,死人我見得多了去了!”沈悠悠裝作滿不在乎的模樣,“我就是想去看看,牡丹姑娘現在到底是何情形?確定是被那人殺害的嗎?”
梅姨…我才不是你大嬸!“小公子萬萬不可,那殺人凶手也還在裡麵呢!”
“那他怎麼不跑呀?”沈悠悠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鼻尖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他…他好像是也受傷了?”梅姨不太確定的道。是呀,床上還躺著一個男人,沒看清模樣,但是確實是躺在床上沒動,怎麼回事?難不成那個男人也死了?想到這裡,梅姨又想返回看個清楚,但是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那場麵確實是不敢看呀!
“我來吧!我會驗屍!”梅姨看到剛剛那位小公子淡定的走到門前看了她一眼。仿佛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罷了,梅姨心一橫,就讓他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早點破了這個命案呢!梅姨點點頭,又道,“我和你一起進去,也好做個伴,你看到了彆害怕。”梅姨又伸手招了幾名大漢上來,示意他們跟著一起進去。剛才這群彪形大漢因為看到了此生受刺激最大的場麵,所以才忍不住嘔吐。現在他們心裡有了準備,便也不會太過於害怕了。於是便跟在梅姨和沈悠悠身後一起進去了。
沈悠悠走到房間裡,就看到門口不遠處躺著的小婢女,看那姿勢,應該就是剛剛那個高聲報信之人。她快步走至她的身邊,蹲下來摸了一下她的頸脈搏,很好,還活著,沒什麼大礙,就是嚇暈了。
沈悠悠穿過隱約透明,隨著門口吹進來的風輕輕擺動的粉紅色紗帳,看到床上的人影。她走過去,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床上的女人全身赤裸,她被人開膛破肚,腸子都被人大力拉扯出來鋪了滿床,而且床上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肉塊狀物!顯然是已經死透了!她目眥欲裂,顯然是受到極度驚嚇和憤怒!
而床邊還躺著一個手握匕首的錦服男子,因為是麵朝床裡,看不清模樣。沈悠悠上前一步,剛想查看一下那名男子的情況,就被梅姨一把拉住,“小公子,彆過去了。他手裡還拿著匕首呢!”
“沒關係。”沈悠悠又上前一步,“他應該是被人迷暈了。”因為她嗅到若有若無的迷香味。“開窗通風!”沈悠悠頭也不回的命令道。那些壯漢便聽命行事去開窗了。但是窗子極難打開,似是被固定住一般,壯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四扇窗子全部打開通風。
沈悠悠走上前去,掰過那名錦服男子的頭來,乍一看,覺得他跟楚懷瑾還有些相像之處。難道這富貴人家的子弟哥都麵有相似?沈悠悠壓下心底的這點疑惑,從自己的袖帶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丸藥,便塞進了那名錦服男子的口中。
“哎!”梅姨剛想告訴她,彆亂喂他吃東西。就聽沈悠悠說道,“無礙,是解毒的。他中了七絕散,若是沒有解藥,七日後便會無聲無息的在睡夢中死去。”
“那他就是殺害牡丹的凶手嗎?”梅姨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是。”沈悠悠解釋道,“看他這個樣子,中了七絕散最起碼已有半日時間。但是你看牡丹這裡…”沈悠悠用手指了下那些液體“你應該知道這是何物吧?”神悠悠略有不自然的說道,“從這些東西的狀態可以看出,牡丹被人強要過,凶手應是一炷香之前才離開的。”
“難道是牡丹遇到歹人想要強要她,牡丹反抗,才被凶手…強要並殺害?”梅姨用手絹捂著鼻子問。
沈悠悠仔細端詳著床上那塊血肉模糊的肉塊,她眼眸微轉四處看了一眼,沒有合適的東西,看到梅姨手中的絲帕時,直接伸手拿過來,疊了幾層,然後小心的翻看了一下這塊被隨意扔在床上的肉塊。待到她看清情形確定心中所想之後,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竟然是一個三月有餘已然成型的胎兒!
“牡丹是被殺害剖腹之後才又被歹人強的!”沈悠悠翻看著床上的血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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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身後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
沈悠悠轉過身來,但見一名身著錦雞補服官袍,身形高大威猛之人,其麵若潘安,鼻若懸膽,眼神堅毅果敢,嘴唇薄而緋紅。年紀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另外還有十幾名衙役分列其左右。沈悠悠暗道怪哉!怎麼覺得此人麵相上來看比剛才中了七絕散的男人更肖似楚懷瑾?!難不成自己現在看誰都有楚懷瑾的影子?
殊不知那名男子也在仔細的觀察她,這名公子體型過於嬌小,但麵色又不似病態之勢,他或許不是他,而是她…許是這名官服男子的眼神太過犀利,讓沈悠悠有一絲的不自在,好似自己的偽裝無所遁形被他看穿一樣!
不過幾息之間,沈悠悠穩定了一下心神,指著床上這塊血肉道,“一開始我以為這是牡丹姑娘的內臟,畢竟腸子都扯出來了。但是剛才我查看過,這是一個已然成型最少三月有餘的胎兒!”眾人聽到這裡,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根據胎兒的血跡和腸子上噴灑的血跡顏色來看,牡丹姑娘最起碼已經遇害一個時辰了。但是根據凶手留下的證據來看,他離開的時間應該在大約一炷香之前。”
“如何得知?還望小公子詳細告知。”還是那名男子,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他確實不知道沈悠悠是如何確定時間的。
“人體血液剛流出來的時候是鮮紅色或稍微暗一點的顏色,但是離體超過半個小時之後就會凝固並且變色,你們看這胎兒身上的血跡都已經乾涸並呈現黑褐色,根據這血液顏色來看,證明他已經離開母體一個時辰左右。而剛排出體外的證據是呈膠凍狀,顏色一般是乳白色或灰白色。一炷香之後會逐漸液化,呈半透明乳白色或灰白色。”沈悠悠專業而又快速的分析著,“真是夠重口味的!所以我斷定牡丹姑娘是被先殺後奸的!而凶手也不是這名男子,因為他身中七絕散半日有餘。七絕散,顧名思義,就是無色無味的毒藥,吃下之後就會昏迷,毫無意識,就像現在這樣,絕不可能中途醒來。若是沒有解藥,七日之後就會在昏迷中死亡。故而名叫七絕散。所以根據時間來判斷,這名男子應該是被搬來當替死鬼的。凶手殺人之後就把他搬過來,在他手中塞了行凶的匕首,製造出他殺人的假象。”沈悠悠有理有據的分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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