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安當麵立下約定,明日就讓陳青雉來他嶽丈這裡,順便與齊家女見上一麵。
等到陳青雉再大些,就把齊家女迎進家裡。
齊海富對此也沒有意見。
他本就是商賈,做出任何決定都是謀定而後動,鮮有不落袋為安的情況。
今日沒有要求兩位小輩立刻成婚。
很大程度上,這是因為陳景安的信譽不錯。
除開自己與他十多年的交情。
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淩河縣剛剛重新延續了香火的黃氏仙族。
原來,黃符師年事已高,前些年已經搬到淩河縣去。
他時日無多,於是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裡,選擇將自己的剩餘價值榨乾,給年幼的曾孫子鋪路。
除了留下一半的家產,分給孫女婿陳景揚和大弟子黃平,替曾孫子維持住這段關係之外。
黃符師還極力做些能討陳景安歡心的事情。
其中最典型的,當屬他與陳氏前任族長“陳啟山”定下的君子之盟。
黃符師坦明了自己來自昔日的“盤山黃氏”,他將當年君子之盟的種種,以及陳景安恪守其祖約定,恢複黃氏香火的事情傳了出去。
這果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特彆是替陳景安積攢了不少的名望。
所謂名望,你若指望將它直接變現,顯然有些困難,因為修士信奉的一貫是“利益為大”。
但要說名望無用,這也太過絕對。
尤其是對陳景安這樣的築基真人而言。
不論黃符師是否美化了這段過往,但陳景安賜下封地,恢複黃氏香火是不爭的事實。
站在這個層麵。
旁人對陳景安的道德預期就相對高了一點。
修士的本性使然,仍然不會放心把大利托付給陳景安,譬如讓他保管築基靈藥,讓他保管畢生財物。
這種擺明了羊入虎口的蠢事,絕對不可能。
但大利不可托付,小利卻可以。
正如今日陳景安應許齊海富的這樁小輩婚事。
哪怕他延後幾年,齊海富仍舊相信,陳景安會正常完成約定。
這種信任就是名望帶來的小利。
因為,以陳景安目前的信譽,犯不著為了一個子嗣妾室的位置,來做些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可如果換成彆人。
尤其是一個不甚相熟的築基真人。
那齊海富擔心的就不止是對方會不會履行約定了,可能還得擔心女兒到了彆家,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陳景安與他敲定了正事。
不出意外,二人現在開始已經能作為兒女親家了。
陳景安詢問的事情,也可以再深入一點,尤其是一部分敏感話題。
……
等到齊海富下值。
陳景安邀他出了百戶所的地盤,又用法力布置了一層結界,這才將自己的疑惑問出。
“老齊你既然是來自珍寶三家裡的齊家,不知,你對周家可有耳聞?”
齊海富本來還笑眯眯的,聽到“周家”二字,臉色立刻起了變化。
這讓陳景安心中一喜。
看來,齊海富果然是知道一部分內幕的。
陳景安也不奢求太多,隻要能從他這聽出點大概,不至於讓自己一直滿頭霧水,這樣就心滿意足了。
齊海富短暫斟酌,隨後開口。
“親家你想問這事,我正好知道一點內情,但這東西國朝嚴令禁止談論。出於穩妥起見,我需要知道親家你為何詢問。”
陳景安沒有猶豫,將自己與袁誌的對話簡要複述。
聽到這,齊海富不由鬆了口氣“看來,那袁誌是真把親家當成自己人了,能做到這般推心置腹,也算難得。”
陳景安沒有說話,靜待齊海富發言。
“這事情要說起來,還是要追溯到前朝。我大乾立國六百載,關於本朝的史書內容很豐富。可隻要事關前朝,除了一個‘大周’的國號尚在,剩下的東西經過多次舉國焚書,再加上年代久遠,已經難以追溯了。”
陳景安倒是沒想過把一個家族與國號聯係到一起。
因為按照正常的邏輯,新朝建立,必然是要對前朝餘孽趕儘殺絕的。
更何況,大乾已經立國六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