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收割麥子這項工作的人們都清楚地了解,收割麥子其實可以劃分為兩個截然不同的階段。
其中一個是使用鐮刀的古老時期,而另一個則是被收割機所主導的現代時期。
對於那些親身經曆過這兩個時代的農民而言,收割機無疑可被譽為世界上最為卓越的發明創造。
王昊對兒時的記憶仍舊曆曆在目,當時,他所在村莊裡的所有人都會下田收割麥子,不管男女老少,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都需要去田裡。
那時,人們的背部幾乎始終保持著馱起的姿勢,放眼望去,他們就如同螞蟻一般,彎腰不斷揮舞著鐮刀,小心翼翼地將小麥逐一割下並放置在地,接著將它們整齊地壟成一堆,隨後裝載至當時的兩輪手拉車上,艱難地拉回家中。
到家後,人們會把麥子鋪滿整個院子以及街道,然後搬來沉重的石墩子,一遍又一遍地碾壓這些麥子,以實現脫粒的目的。
完成脫粒後,還需進行裝袋、收攏和存放等繁瑣步驟。
這樣一套完整的流程既繁雜又效率低下,如今的孩子們恐怕難以想象。
那個時候,繁忙的農忙期甚至可能持續長達半個月之久,期間鄰裡各家和親戚朋友之間都會相互幫助。在那個時期,麥子就是絕對的主角,沒有任何其他事物能與之相提並論。
那時的自己年紀尚小,所做的活兒並不多,僅僅隻是覺得有趣罷了,但如今回首往昔,才真切地感受到那個時代的人們實在是受苦受累啊!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一種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機械——收割機應運而生。
它的出現徹底將人們從繁重的勞動中解脫出來,同時極大地縮短了收割所需的時間。
如果田地麵積較小,那麼不到半個小時便可完成收割;即便是較大的地塊,最多也隻需兩三個小時。
王昊清晰地記得,當這種神奇的機器剛剛走進他們這裡、開始投入實際應用時,見證到這種神奇機械的他,當時很長一段時間就懷揣著一個遠大的夢想
將來一定要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收割機,讓家中所有的農活都能通過機械化操作來完成,這樣全家人就再也不必在田間辛苦勞作了!
這曾經是他心中的宏偉誌向,因為對那時的他而言,下田乾活簡直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折磨,而解決這種折磨的方式,就是讓機器去乾活。
但後來他漸漸明白,想要實現這個宏偉目標,唯一的途徑就是擁有足夠的金錢。
於是,金錢的地位逐漸超越了誌向,成為了他新的追求。王昊不禁疑惑,究竟是自己忘記了初衷,還是社會這座巨大的車輪,將他推向了與最初理想漸行漸遠的道路?
在現實世界中,第一家李大爺家的地裡的小麥迅速被收割完畢。
王昊把心中的想法壓下,立即走上前去,與司機妥善協商好收割的具體位置以及麥粒的投放點。緊接著,收割機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再度響起。
王昊並未停下腳步,他迅速將油布展開並固定好,做好一切準備工作,靜靜等待著第一車麥子的降臨。
當父母和妹妹趕到時,恰好趕上第一車麥子收割完成,正朝著油布傾斜而下。
一股熱浪夾雜著麥香味撲麵而來,讓幾人臉上都不自覺地露出開心的笑容,這個時候,人們不會去想著,這麥子能賣多少錢,賣的錢還不夠買什麼什麼的,就單純的隻是豐收的喜悅,這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東西,是這個金錢社會所改變不了的。
此時,他們四人需要做的便是將麥子裝入麻袋,放置在一旁,並及時清理出油布上的空間,以便下一車麥子能夠順利傾倒。
一家四口毫不猶豫地拿起裝東西用的簸箕,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父母自成一組,王昊則與妹妹搭檔,齊心協力將麥子裝進早已準備好的麻袋之中。
經過身體強化後的王昊,力量大增。麵對每袋重達一百多斤的小麥,他雖不能做到輕而易舉,但也能應對自如,比起從前實在輕鬆太多。
王嵐隻需要負責把袋子口撐開,方便王昊去做剩下的工作,她隻要安安靜靜地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可以了。
在這場麥子搶收的活動之中,王昊毫無疑問是全場最佳選手(vp),他的速度以及頻率之快,讓王林夫婦二人看了都感到無比驚訝,心道原來我兒子這麼猛嗎!
通常情況下,老兩口剛剛將一袋麥子裝好並且打好結的時候,王昊那邊的第二袋都快要完成了,這樣的效率可是他們的兩倍啊!
“小昊,你慢點,小心你的腰啊!”母親劉枝一臉擔憂地說道。
雖然兒子看上去很強壯,但裝麥子需要不斷彎腰起身,如此重複的動作對腰部傷害極大,兒子還這麼年輕,可千萬不能因此落下病根兒呀。
然而,王昊哪裡會聽媽媽的話呢?他隻是口頭應承了一聲,實際上該怎麼乾活還是怎麼乾活。畢竟,他多乾一些活兒,父母就能少乾一些活兒。
等到四個人把滿滿一車的麥子全部裝完擺放整齊之後,第二車麥子卻還沒有送過來的跡象,於是四人終於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機會,可以稍稍休息一會兒。
母親劉枝將之前準備好的幾樣簡單飯菜端出,四人匆匆忙忙地吃了幾口,權當充饑。
待第二輛車到來時,他們也不忘分一些食物給司機,畢竟已到飯點時分,隻有填飽肚子才能更有乾勁。
就這樣,大家停歇片刻便繼續埋頭苦乾,如此循環數次後,夜幕悄然降臨。直至晚上八點多,天色完全變黑,這場“戰鬥”才終於落下帷幕。
王昊手提一瓶水,走向司機師傅表示感謝之情,並按照事先約定結清費用。
接著,不讓父親乾重活的他,又扛起一袋袋沉甸甸的麥子,搬到一旁先前預訂好的貨車上。
伴隨著車輛啟動,他們朝著家的方向緩緩駛去。漆黑的夜色中,田野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夜晚的不平凡。
跟車的王昊,愜意地躺在由一袋袋麥子堆積而成的“高山”上,儘情呼吸著那股濃鬱的麥香。車子晃晃悠悠地前行著,這種感覺令他心滿意足。
嘴邊不由的哼唱起“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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