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漸漸被甩在身後,然而,柳青心中卻被不安填滿。
此時此刻,京城附近怎會突然冒出如此眾多的流民呢?
且這些人的數量著實驚人,瞧他們那模樣,分明是朝著京城方向而來。
馬車在雨中緩緩前行,車輪碾過泥濘的道路,發出沉悶的聲響。
柳青的思緒如亂麻般糾結纏繞,他滿心憂慮,著實擔心這些流民會帶來難以預料的麻煩。
京城,那可是天子腳下,按常理來說,應是秩序井然,一片祥和。
可如今,竟出現這麼多流離失所的百姓,這絕非什麼好兆頭。
流民的出現,往往是因為天災人禍。
可近期不過是天氣稍稍轉冷,按理說,絕不至於出現如此大規模的流民現象。
那為何會突然冒出這些人呢?
柳青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瘟疫。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讓他心中猛地一突,卻又不敢再深入去想,生怕那可怕的猜測成為現實。
車內,徐媽媽和翠喜察覺到了柳青的不安。
徐媽媽輕聲問道,
“柳青,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多流民呢?”
柳青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地回應道,
“徐媽媽,我也不清楚。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從某個受災之地逃過來的。隻是具體情況確實不知。”
翠喜滿臉擔憂,眼中滿是驚恐,她說道,
“那他們會不會給京城帶來影響啊?這麼多人,要是出了亂子可怎麼辦?”
柳青沉默片刻,心中思緒萬千,他緩緩說道,
“現在還不好說。但我們必須儘快趕到京城,把這情況告知夫人。”
下雨天,道路泥濘不堪,馬車行進得越來越慢,仿佛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隨著馬車的不斷前進,雨漸漸小了,天空中的烏雲也開始漸漸散去,露出一絲微弱的陽光。
可柳青心中的憂慮卻絲毫未減,那沉重的擔憂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頭。
而在京城的柳府中,葉曉曉在房間裡不停地踱步,她的腳步急促而慌亂,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娘親,我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葉曉曉的心跳得有些急促,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
柳芸娘也滿心擔憂,但她仍儘力安慰女兒,
“曉曉,彆太擔心。柳青做事向來謹慎,他們會沒事的。或許是娘親之前的話影響了你,彆怕,會沒事的。”
守在城外和碼頭的下人傳回消息,並未見到幾人進京的身影。
母女二人心中難安,卻也隻能默默等待,那等待的過程如同漫長的煎熬。
次日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京城郊外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柳青他們的馬車終於抵達京城郊外。
柳府的下人們一看到柳青,立刻迎了上去,他們的臉上滿是焦急與期待。
聽聞馬車上的徐媽媽好似生病了,忙讓一位下人先行回府稟報。
京城依舊如往常般繁榮,街道上行人如織,店鋪林立,絲毫不知城外的流民即將到來。
徐媽媽許是昨日受了涼,今早就一直咳嗽,那咳嗽聲仿佛要將她的身體掏空一般。
翠喜也跟著咳了起來,她的臉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柳青心中不安,若沒遇到那些流民,他還隻當這是尋常的受寒。
可如今,他著實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沉思片刻後開口道,
“你們先行回府,向夫人稟告,徐媽媽身子不適,許是受了風寒,不宜與夫人接觸,讓夫人先安排個清淨的院子,請郎中診治之後再說。”
下人們連忙點頭,轉身就往府裡跑去。
柳青看著遠去的下人,心中總算鬆了口氣,卻不知夫人能否明白他的意思。
如今情況不明,他又不敢說得太直白,唯恐被這些人傳了出去,弄得人心惶惶。
徐媽媽年紀大了,也是經曆過不少事的人。
聽聞馬車外柳青的話,又聯想到昨日那些流民,心中一驚。
“柳青,你莫不是懷疑,我這風寒,不是普通的病症?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