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軍團陰影下的掙紮、背叛與希望之戰
在源泉的上空，狂風暴雨肆虐，整個天空似乎都被撕裂了，烏雲翻滾，雷電交加。即便是遠在天邊的馬爾夫裡昂，也能輕易察覺到這一切的異常。這絕非普通的暴風雨，即使與神秘水域中時常出現的風暴相比，它所釋放的氣息也截然不同。那股氣息，仿佛來自遠古的黑暗，帶著無法言喻的邪惡氣息——與燃燒軍團所釋放的腐化力量極為相似，甚至還要更加深沉、更加可怕。
燃燒軍團……還有其他的存在。
德魯伊的內心不禁一陣沉重。那三位存在的真相，他並非完全明了，縱然他曾親自接觸過那古老而強大的邪惡。說實話，馬爾夫裡昂並不想知道更多。每當他回想起當初在死亡之翼巢穴中的經曆，那些滲透進他意識的片段便讓他心生寒意，足以確認這類存在絕不應踏入卡利姆多。可要想將這種威脅從世界中根除，便如同阻止燃燒軍團之主的降臨一般，幾乎不可能。
夜精靈抬起頭，望向天際那一抹微弱的光亮，那裡是世界的希望。領頭的是阿萊克絲塔薩和伊瑟拉，緊隨其後的是另一位雌性龍族，來自青銅龍族。每個龍族都有三條巨龍緊隨其後，它們都是阿斯佩克特的伴侶，包括克拉斯之前提到的諾茲多姆。
克拉斯本人坐在一條紅色巨龍的肩膀上，似乎陶醉於迎麵撲來的狂風中。馬爾夫裡昂心中清楚，克拉斯試圖讓自己融入這群巨龍，幻想著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享受著巨龍翅膀所帶來的力量與自由，飛翔在無垠的天空中。
布羅克斯騎在青銅龍的背上，而羅寧則坐在阿萊克絲塔薩的伴侶之一身上。紅龍阿斯佩克特的首領提拉納斯塔斯神情凝重，她的目光專注於遠方，與阿基蒙德展開激烈鬥爭的龍族們。除了那位受傷的科裡亞爾斯塔斯，其餘的雄龍都緊緊圍繞著她。而馬爾夫裡昂，則光榮地騎在伊瑟拉的背上，事實上，伊瑟拉作為阿斯佩克特的一員，堅定地要求帶他同行。
“你是他的驕傲，”伊瑟拉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她指著遠方，目光投向肯納裡，“為了你為他和馬洛恩所做的一切，我欠你一個人情。”
馬爾夫裡昂一時無言以對，隻能默默低頭，向伊瑟拉鞠了一躬，然後穩穩地躍上了她那寬廣而強健的肩頭。此刻，他深知，他們的任務無比艱巨，而自己所背負的責任，也遠非言語能夠承載。
於是，他們如往常般翱翔在風暴中，迎向那隱藏在雲層背後的恐怖魔王，以及背後操控這一切的黑暗存在。
這似乎如此簡單……然而，在每一個飛翔的瞬間，他們都清楚，死亡可能隨時降臨。
對於馬爾夫裡昂來說，事情卻遠比表麵看起來複雜得多。儘管他幾乎不再懼怕死亡——為了阻止即將降臨的災難，任何犧牲都值得——但他心中依然充滿了對親人的深深思念。尤其是提蘭妲和伊利丹，他希望在距離目的地不遠的辛阿茲沙裡，能夠找到他們的身影。
他無法原諒自己曾讓提蘭妲落入燃燒軍團的魔爪，那種無力感和自責幾乎讓他無法喘息。如果提蘭妲還活著，他知道她不可能再寬恕自己，等待他的，隻有無儘的仇恨和冷酷的蔑視。
至於伊利丹，如果真的與他重逢，馬爾夫裡昂甚至無法想象該如何麵對。但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必須有所行動，必須做些什麼，哪怕是與命運抗爭到最後一刻。
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來，不能再拖延任何一秒。為了所有他所愛的人，為了卡利姆多，甚至為了整個世界，他必須有所作為，不能讓這片土地再被黑暗吞噬。
“伊利丹，求你！聽我說！”提蘭妲在法師拉著她急促前行時大聲喊道。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嘗試說服他，但這一次，她真心希望伊利丹能認真傾聽她的話。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懇求和不安“這條路不是你應該走的！想一想，接受燃燒軍團的力量，你自己就離他們的邪惡越來越近了！”
“彆再說這些廢話！我要拯救卡利姆多！我要成為這個世界最偉大的英雄！”被徹底蒙蔽的瑪法裡奧的雙胞胎兄弟猛地轉身，滿臉激動和狂熱的光芒。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直視著提蘭妲。“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們拚儘全力抗爭，燃燒軍團依然不停地進攻！我終於明白了，唯一能對抗惡魔的方法，就是像他們一樣理解他們！我們必須利用他們的力量反擊他們！這就是我來到這裡，假裝加入他們的原因！我甚至成功地欺騙了他們的領主，他賜予了我最偉大的‘禮物’……”
“禮物！你竟然稱他對你做的事情為‘禮物’？”提蘭妲無法抑製內心的憤怒與震驚，聲音顫抖。
瑪法裡奧的兄弟低下身，靠近她，此刻的他已經不像是夜精靈，而更像是一個惡魔。眼中的光芒冷酷而扭曲。“如果你能像我一樣看見，你就會明白，他賜予了我多麼驚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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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丹露出一絲緊張的微笑，輕輕移開眼罩，重新讓提蘭妲看見那深深的傷痕和空洞的眼眶。那一瞬間，他的模樣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恐怖時刻。提蘭妲不禁後退，她的身體本能地想要遠離那可怕的景象，然而她也知道，伊利丹依然是她曾深愛的那個伊利丹，隻是如今他迷失了自我。
法師緩緩戴上眼罩，低沉地說道“是的，這是最偉大的‘禮物’。也是我們對抗燃燒軍團的最強武器……”
他重新拉住提蘭妲的手，繼續朝前走去。提蘭妲心中不禁一陣悲痛，儘管她完全有能力掙脫束縛，甚至反抗，但她的內心並不想離開他。她不舍，也無法放棄。她為他感到擔憂，為他的心智與理智的墮落感到憂慮。她想儘一切辦法拯救這個迷失的法師。部分原因是因為艾露恩的教義；提蘭妲·風語依然記得那個充滿夢想、希望和善良的伊利丹。那個曾經在她身邊的年輕人，他眼中沒有黑暗，隻有光明。
她隻能默默祈禱，希望在這個身心疲憊、被野心吞噬的生物內，仍舊藏著那一絲屬於小伊利丹的影子。
隨著他們穿過被毀滅的城市，提蘭妲不禁環顧四周。她的警覺心不斷升高，每一秒都感受到周圍的威脅。廢墟中似乎隨時都可能跳出醜陋的戰士，向他們發起攻擊。毫無疑問，曼諾洛斯已經察覺到伊利丹的背叛，並不會允許他輕易脫逃。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或者是讀懂了她的心思，身著黑袍的法師低聲狡黠地說道“曼諾洛斯的注意力全都被源頭的咒語吸引，他根本顧不上我。我已經製造了一個假象，讓他們以為我在冥想。”他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而且，幾位高貴的精靈逃脫，以及艾露恩的祭司也成功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
遠處突然傳來惡魔軍團號角的聲音，響徹寂靜的天空，預示著追擊即將開始。提蘭妲的心情瞬間沉重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祈禱。她默默地向艾露恩祈求，希望達特·雷瑪和他的同伴們能夠平安渡過即將麵臨的漫長旅程，抵禦無數惡魔的圍攻。
她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滿了未知的危險，惡魔的陰影籠罩在他們身後，而她能做的，唯有祈禱與堅持。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依然是尋找伊利丹心中的那份希望，哪怕它已經在黑暗中微弱得幾乎消失。
“彆擔心那些高貴的精靈。”伊利丹冷笑著補充道，“這給我足夠的時間來實現我的計劃！”
提蘭妲的眉頭緊鎖，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惑與憂慮。“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她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的，但隨即，她的目光被遠處一片黑暗而陰森的水域吸引，那地方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亮。“為什麼我們要朝源頭走去？”
“因為我要把薩格拉斯的傳送門變成一個真正的漩渦，把卡利姆多的惡魔吸回他們該死的世界！”伊利丹的聲音帶著一種幾乎無法掩飾的興奮，“我將製造出與龍之圓盤完全相反的效果！想想看！隻需一個法術，我不僅能拯救我們的民族，還能拯救一切！”
此時，伊利丹的臉上閃過一絲期待，他似乎在等著提蘭妲的讚同，仿佛一切都已經注定，所有的難題都可以通過他的計劃解決。然而，看到提蘭妲遲遲沒有回應，他的神情再次變得冷峻，眼中的期待逐漸轉為失望與不屑。
“你不相信我能做到！或許，如果我是你心愛的馬爾夫裡翁，你就會歡呼雀躍，讚美我的才華！”伊利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刺耳的諷刺，似乎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不被理解的孤獨。
“根本不是這樣，伊利丹！”提蘭妲的心臟猛地一緊，聲音低沉而堅定，“我隻是……”她的語氣有些遲疑，仿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怕一句話說錯，就徹底失去他。
“沒關係！”伊利丹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掃視著四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廢墟。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座倒塌的房屋上，像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那棵死去的橡樹傾斜的角度使得房屋的一角留出了一個空隙，伊利丹的眼中閃過一抹光亮，仿佛找到了通向未來的鑰匙。“太完美了！快進去！”
提蘭妲幾乎被推著朝破敗的房屋走去，伊利丹緊隨其後，幾乎是在催促她。她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釘子上一樣疼痛。
她爬進了那座顛倒的建築，腳下觸碰到了一樣硬物。她低頭一看，心頭猛然一緊——那是一個頭骨。
她抬眼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堆骨骸之中，至少有五六具夜精靈的遺骸散落在四周。沒有一個骷髏是完整的，大多數的骨頭上都清晰可見凹陷和劃痕，仿佛曾遭受過極其殘忍的摧殘。提蘭妲打了個寒戰，心中一陣冰冷。她默默祈禱，那些被邪能獸撕扯的屍體已經是死者，而不是曾經無辜的生者。可是她知道，現實往往比祈禱更加殘酷。
“等我救了我們所有人後，你可以為他們祈禱。”伊利丹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與漠然，“不過，前方似乎還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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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恐怖身影從陰影中躍出，突然撲向了伊利丹。
提蘭妲猛地一驚，低呼出聲，幾乎是本能地召喚出艾露恩的力量，想要將惡獸從伊利丹身邊驅趕。然而，她的動作比不上那惡魔的速度。那隻惡魔獵犬幾乎在伊利丹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撲倒了他。它的觸手迅速纏繞在法師的胸前，發出低沉的嗥叫，帶著濃烈的惡臭和腐化的氣息。
提蘭妲還未施展任何魔法，惡獸的觸手已經迅速遊走，盤繞著伊利丹的身體，似乎在逼迫他屈服。就在法師冷靜地站起身時，惡魔獵犬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
伊利丹的右手緊握住了兩根觸手，仿佛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障礙。他麵無表情，甚至有些冷酷，俯視著那隻惡獸，聲音低沉而平靜“我本可以用你那貪得無厭的魔法……然而，我更喜歡親手消除你。”他幾乎愉快地對著那惡獸說道，眼中閃爍著一抹危險的光芒。
提蘭妲震驚地看著這一切，心頭一緊。她左手緊握著法杖，按住那觸手，準備施展魔法，但她的動作和惡獸不同，法術未曾衝破這層魔法的束縛。不同於她的預想，那惡獸並沒有繼續試圖吞噬她的魔法。相反，它在劇烈地掙紮，試圖將自己扭曲的枝條從她的束縛中拉回。
伊利丹的左手開始散發出一陣可怕的綠色光輝，空氣中彌漫著惡臭與腐化的味道。提蘭妲的心猛地一沉，她看見了那綠色光芒包圍的夢魘火焰。馬爾夫裡翁的雙胞胎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微變。她驚恐地看著，惡魔仿佛從頭到腳化為塵埃，直到最後一刻，依舊在發出微弱的哀鳴。
法師的手掌像是吸收了惡魔的本質，靈魂與生命力仿佛都被榨取一空，化作了無形的能量，消散在空氣中。
提蘭妲的眼神凝固，她意識到，伊利丹已經走得太遠，無法回頭。而她所能做的，似乎隻有繼續跟隨——或者，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墮落。
當可怕的幻景逐漸消散，四周恢複了死寂，伊利丹的身影顯得格外令人畏懼。儘管他再次用圍巾遮住了雙眼，但提蘭妲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眼窩中燃燒著的恐怖火焰。那種熾熱的光芒如同深淵中的烈焰，足以吞噬一切。法師露出了一個寬廣、幾乎是醉意朦朧的微笑，而他身旁燃起的綠色火焰，也同樣強烈，帶著毀滅性的壓迫感——它們與惡魔的火焰沒有任何區彆，仿佛伊利丹的身體正在膨脹，吞噬著周圍的空氣與生機。
然而，就在一瞬間，火焰突然熄滅，伊利丹瞬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他擦了擦沾滿綠色火焰痕跡的手，像是完成了一項小小的任務，接著輕輕踢了踢那堆灰燼——那是惡魔的殘骸，化為無形的灰塵。理順了淩亂的頭發，伊利丹重新站直身體，回過頭，向提蘭妲拋出了一個自信滿滿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麼，我們繼續吧！”
提蘭妲的心中卻翻江倒海，幾乎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她眼前的伊利丹，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已經判若兩人。那個曾經充滿理想、追求光明的青年，現在的身影讓她感到無比陌生。他的眼中不再有溫暖與光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暴戾。他享受著殺戮，心甘情願地接受燃燒軍團的邪能，他與惡魔又有何不同？更糟糕的是，他那種毫不猶豫地接受燃燒軍團邪能的態度，深深地讓提蘭妲感到反感和厭惡，這是她從未經曆過的情感衝擊。
她的內心痛苦不已，但依然忍不住低聲祈禱“母親月亮，請指引我！該怎麼辦？我能救他嗎？”
“跟我來。”伊利丹的命令冰冷而堅決，打斷了她的祈求。“我需要在屋頂的那個位置，集中精神，專注於源頭的中心。”
他們繞過散落的骨骼，爬上了曾經優雅的露台。露台上，破碎的欄杆殘片散落一地，曾經用活木雕成的欄杆早已被摧毀，唯有一尊珍珠母雕刻的阿茲莎拉女王的雕像奇跡般地完好無損，依舊被纏繞在枯葉和蔓藤中，顯得格外詭異。
伊利丹靠在一塊破碎的馬賽克地板上，地麵上依稀可見曾經描繪奇異動物、鄉村景象以及鬱鬱蔥蔥樹木的圖案，仿佛這片廢墟依然殘留著曾經的美麗與生機。
阿茲莎拉女王的麵容依舊占據著中央位置，雖然她的麵容已經因歲月的流逝而有所裂痕，但那份恬靜與威嚴，依舊讓人感到震撼。馬爾夫裡翁的雙胞胎將頭靠近她那曾經豐滿、現在略顯開裂的唇邊，仿佛在與這位曾經的偉大女王交流。
“快到了。”伊利丹低聲自語，似乎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提醒提蘭妲。然後，他從腰間的袋子裡拿出了一個細長的瓶子。瓶身的深紅色玻璃遮掩了瓶內的內容，但提蘭妲的直覺告訴她，那裡麵隱藏著某種不安的力量。
她感到心頭一陣不安，強忍著內心的疑惑與恐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伊利丹……瓶子裡是什麼？”
伊利丹的目光沒有離開那個瓶子，仿佛它是他通向未來的關鍵。他的神情有些迷離，眼中的火焰似乎更加熾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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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一部分源頭的力量。”他淡淡地回答，語氣輕描淡寫，卻足以震撼提蘭妲的心靈。
“什麼？”提蘭妲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眼中充滿了震驚與無法置信的神色。“你竟然敢從夜精靈手中奪取源頭的力量？！”
“沒錯。”伊利丹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笑，“正是如此。連他們都不敢，為什麼我不能？關於我們民族的秘密，提蘭妲，你會發現很多有趣的事情。或許這個想法在我之前就有人想過……也許，這就是我們偉大法師傳說的起源？也許他們曾偷偷借用源頭的水來施展一些特彆的咒語，誰知道呢？”
他聳了聳肩，隨即臉色變得嚴肅，眼中的光芒更加銳利。
“但即便沒人這麼做，我也沒有理由退縮。”他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決絕與自信，“這個想法如晴天霹靂般降臨於我。取一部分源頭的力量——在我麵前，沒有什麼是我無法應對的！”
提蘭妲的心臟猛然一沉，仿佛一塊巨石砸在了她的胸口。她明白，眼前的伊利丹，已經不再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善良的法師，而是一個深陷黑暗、毫不顧忌一切代價的男人。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恐懼與無法言喻的悲哀。
她知道，她所愛的人，已經走得太遠，再也回不去了。而她所能做的，恐怕隻有繼續跟隨，或者親眼見證伊利丹完全的墮落。
“但源頭——即使是一滴……”提蘭妲的聲音帶著幾分急切和壓抑的擔憂，她必須讓伊利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深知，和源頭的力量玩火，再加上他已經接受的燃燒軍團的黑暗魔法，極可能會引發無法預見的災難。
伊利丹的表情充滿了興奮，他的雙眼依舊被布巾遮住，然而提蘭妲卻能感受到他那幾乎能夠穿透一切的渴望。“是啊……想象一下，這瓶子裡蘊藏著怎樣的力量……”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仿佛從未有過如此的期待和貪婪，“這足以讓我拯救世界！”
但這番話並沒有能打動提蘭妲的心。作為艾露娜的虔誠信徒，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源頭的可怕與神秘，那是一股不可褻瀆的力量。她深知，一旦用錯了方式，後果將不堪設想。
“伊利丹……”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以這種方式利用源頭，甚至是對抗它本身……你可能會打開真正的混沌之門！想想阿魯·塔利斯的故事……”
“阿魯·塔利斯不過是個神話而已。”伊利丹輕蔑地笑了笑，他眼中的火焰越發熾烈，仿佛那些古老的警告和故事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提蘭妲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她用更加急迫的語氣道“那那個已經沒有生命的巨大火口，幾代人都無法恢複生機的地方，你也認為隻是個神話嗎？”她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和不安，這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她親眼見過的事實。
伊利丹聽後卻並未作出任何回應，隻是輕蔑地哼了一聲，似乎不願再聽提蘭妲繼續說下去。“沒有人知道那個城市發生了什麼，它是否真的存在過！彆再給我講那些關於智慧和恐懼的故事……”他的話語中充滿了不屑與冷漠。
“伊利丹……”提蘭妲試圖再開口，但話語還未完全脫口而出，她便被伊利丹冷酷的目光打斷。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仿佛能把一切反對的聲音全部吞噬。
伊利丹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他的聲音如同寒風中的刀刃般尖銳，“我希望你現在就閉嘴……”那冷漠的語氣令提蘭妲的心一緊，她忍不住感到一陣沉重的壓迫感，仿佛自己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聲音與力量。儘管她努力開口，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連一次無聲的咳嗽也未能發出。
在這一刻，提蘭妲明白，眼前的伊利丹已不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法師。他的眼中不再有理智和希望，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與狂熱。
伊利丹再次站起身來，毫不在意提蘭妲的沉默，目光投向源頭的中心。風暴變得愈加猛烈，破敗的樹屋在狂風中搖曳不定，似乎隨時都可能崩塌。水麵上泛起幽靈般的不安光輝，光芒在波動的水麵上若隱若現，宛如一道預示災難的信號。
提蘭妲搖了搖頭，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擔憂。她不由得想起之前與伊利丹一同經曆的種種艱難險阻，而如今，他似乎已完全陷入了自以為是的瘋狂之中。儘管他對自己的能力充滿信心，但他們依舊沒有被發現，曼諾洛斯的確並未像伊利丹想象的那樣盲目。事實上，除了惡犬，他們並沒有遇到其他惡魔的蹤跡，顯然伊利丹早已吸引走了那些腐化的守衛。
當伊利丹的手指觸及瓶塞時，提蘭妲才注意到，那瓶塞竟然是一尊微型水晶雕像，雕刻的是阿茲莎拉女王的形象。她圍繞著自己轉了三圈，仿佛在為伊利丹翩翩起舞。接著，瓶塞猛地彈出，伊利丹輕鬆地接住了它，目光中閃爍著一絲得意的光芒。
“看吧，提蘭妲……”他的聲音充滿了自信與挑釁，“看我怎麼做出你那可憐的馬爾夫裡翁所無法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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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他迅速將瓶中的液體倒在自己身上。那一瞬間，提蘭妲的心跳驟停，她本能地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感。但源頭的水並沒有如常規的液體那樣流淌——它沒有完全濕透伊利丹的皮膚，而是瞬間讓他的皮膚顯得更加濕潤，但那濕潤的水並非普通的液體。
更為詭異的是，當水觸碰到伊利丹的皮膚時，那種水的光澤迅速轉變為一股暗黑的氣息，仿佛觸碰到了某種禁忌的力量。伊利丹的身體瞬間被一種無法言喻的黑暗吞噬，那種光輝的水竟滲入了他的血肉，像是一個邪惡的力量源泉，迅速侵蝕他的每一寸肌膚與骨髓。
提蘭妲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並非是她所能控製的局麵——伊利丹已經在邁向無法回頭的深淵，黑暗與源頭的力量正在吞噬他，而他自己卻並未察覺到即將迎來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