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傍晚,闕良來到了臨蒼城。精心打扮一番後,他去了知州府。
“站住,乾什麼的?”
衙役從來都是以貌取人,見闕良一身臟兮兮的樣子,態度也生硬得很。
闕良抱拳道“我從京師而來,想見知府大人。”
“你是何人?見我們家大人何事?”
“我途中遇到賊人,銀兩悉數被劫,想在知府大人這裡討口酒喝。”
衙役愣了一下,隨即怒喝道“你上衙門來討飯,找死啊!”
闕良不慌不忙,淡笑一下,從懷中取出一紙信封。
“你將這個交給你家大人,他自會見我。”
衙役接過信封看了下,封麵上什麼都沒有寫,他便想要取出裡麵信紙來看。
闕良阻止道“不可,非知府大人親啟,不然恐怕你擔當不起。”
衙役遲疑片刻,還是沒敢打開信封,道“那你等一會,我去稟告我家大人。”
知府徐文正在後府聽戲,今日請來的都是臨蒼府的富甲名人,顧震業也在其中。
衙役來到徐文身邊,稟道“大人,府門外有人呈書信一封。”
徐文皺皺眉頭,不悅問道“誰啊?沒見我正聽戲呢。”
“來人未曾報名,不過他說,這書信很是重要,非大人親啟不可。”
徐文不耐煩地接過信封,抽出裡麵紙張,還沒等看信上內容,便驚嚇地站了起來。
他簡要看了一下,急忙道“快請來人前廳上座。”
衙役聽後連忙退去,徐文也顧不得聽戲了,跟大家告退後便匆匆趕去前廳。
衙役將闕良請進前廳,很快徐文便來了,見到闕良,徐文先行施禮。
“本官臨蒼知府徐文,有禮了。”
闕良回禮道“見過徐大人,來得唐突,還望大人勿怪。”
“哪裡話,快快請坐,上茶。”
兩人坐定,徐文仔細打量闕良,見他穿著倒是不賴,可衣衫卻臟兮兮的。臉上也是土灰色,風塵仆仆的樣子。
“徐大人,我本不應前來打擾,隻是來時路上居然遇到了賊人,銀兩被劫,他們還把我丟在了臨蒼城外。眼見天色已晚,我身無分文,被迫無奈隻得求助大人,還望大人看在我叔父情麵上,留我一夜。”
“客氣,彆說有陳大人在,就是貧苦百姓前來,我也不會不管。”
徐文關切問道“這麼說來,你還沒有吃晚飯吧?”
闕良咽了咽口水,點頭道“是,有些餓了。”
徐文指了指闕良身上,說道“不如這樣,我使人服侍你先行沐浴,換身乾淨衣衫,然後再用晚膳,你看如何?”
“大人,可否先吃飯啊?我實在是有些餓了。”
闕良伸手摸摸肚子,顯出一種十分饑餓的樣子。
徐文連連點頭,“也好,我這就讓人準備。”
很快,一桌豐盛酒菜備好,桌上隻有徐文相陪闕良。
闕良故作難為情狀,“哎呀,簡單便飯即可,徐大人真是客氣,這麼多怎麼吃得下。”
“哈哈,無妨,你難得來一次臨蒼,本官理應儘地主之誼。”
“那謝過徐大人了。”
“不必客氣,隨意。”
闕良當然不會客氣,這些日子匆匆趕路,隻是簡單填腹,哪吃過這麼豐盛酒菜啊。
徐文見闕良這般吃相,心中不由相信了幾分,在一旁勸道“慢些吃,來,喝酒。”
“唔唔,好。”
闕良一邊咀嚼,一邊端起酒杯,仰脖喝了下去。
“來,再給滿上。”
徐文讓丫鬟續杯,在一旁頻頻敬酒。
闕良也是來者不拒,一會功夫就已經微醺了。
“陳兄,你來臨蒼可是有公辦嗎?”
徐文見闕良有了醉意,便漸漸聊上正題。
闕良晃晃腦袋,睜了睜眼睛,擺手道“並非公辦,乃是私事,這個不說也罷。”
“哦,私事啊,那就無妨,你我相見如故,今日一醉方休。”
徐文一個眼神,丫鬟便續滿了杯。
“徐大人,不可再飲了,雖說是私事,可卻十分重要,耽誤不得啊。”
“是嗎?可否說與我聽,本官或許可以幫得上你。”
“哈哈,說與誰聽都可以,就是不能說與徐大人聽。”
闕良這話有頭沒尾,勾起了徐文的好奇。
又是兩杯酒下肚,闕良已經有些坐立不穩了,眼皮也開始發沉,困意來襲。
徐文斜眼打量闕良,嗬笑道“陳兄,還能再飲嗎?”
“嗯,不……喝了。”
闕良幾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睛都已經閉上了。
徐文見狀,再次問道“陳兄,你剛才所說私事,到底何事呀?為何不能說與我聽?”
闕良打了個酒嗝,半睜開眼睛,斷斷續續道“因為你是官啊,我這生意……是不能見官的,你可懂得?”
“為何不能見官?難道是……私鹽?”
徐文猜出了大概,闕良說出來生意,隻有私鹽是不可見官的。
除了私鹽之外,官家不問任何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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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好聰明呀,居然被你猜到了。”
闕良哈哈笑了幾聲,將頭湊了過去,小聲道“這可是筆大買賣啊,成了之後,少說幾千兩白銀……”
話說到這,闕良腦袋一歪,趴在了桌上。徐文推搡他幾下,闕良打起了呼嚕聲。
“來人,扶他去休息。”
闕良被攙扶著去了房間,徐文再次拿出那封書信,細看過後,吩咐道“速去請顧堡主前來。”
下人將闕良送到房間內,闕良一頭栽到床上,吧唧嘴巴道“水,給我拿些水來。”
很快,下人退去。
闕良悄悄睜開眼睛,嘴角泛出一抹笑意來。
顧震業剛剛在知州府回來不久,又被徐文喊了回來。
“徐大人,這麼晚喚我前來,有何要事啊?”
徐文將信紙推給顧震業,笑意滿麵道“你看看這個,發財的機會來了。”
顧震業接過信紙,隻見上麵寫道內侄陳遠前往幽州省親,各州郡儘行方便。
“這是……”
顧震業顯然沒看懂什麼意思,徐文指了指下麵印章,“你可看了那印章。”
“工部尚書印。”
“不錯,今天聽戲時為何我匆匆離去,就是因為這個陳遠來了。”
顧震業還是不明白,問道“他不是去幽州省親,怎麼來咱們臨蒼府了?”
“什麼省親啊,那隻是個噱頭。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草民愚鈍,請大人明示。”
徐文嗞嗞嘴巴,悄聲道“他是跟你做一樣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