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大喝將顧衝嚇得魂飛魄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頸處已經被人按住,右臂也被扭到了身後。緊接著,整個人都被按在了地上。
“哎喲!輕點,輕點……”
顧衝臉頰貼在地上,呲牙咧嘴喊了出來。
“什麼人?鬼鬼祟祟!”
一聽這聲音,顧衝懸著的心算是緩和了一些。
“林大哥,是我啊。”
原來擒住顧衝的不是彆人,正是侍衛營副統領林瀟。顧衝與他在一起幾日,早已熟悉了他的聲音。
林瀟將顧衝翻過來貼近細看,驚呼道“顧公公,怎麼是你?”
“林大哥,先鬆開我。”
林瀟急忙將顧衝攙扶起來,顧衝將林瀟拉到宮牆下,小聲道“你怎麼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呢?這半夜三更的,你來這裡作何?”
“我……”
顧衝四下看了看,不放心問道“隻你一人吧?”
林瀟點頭道“嗯,我巡營回來就看見你了,一直跟你過來。”
顧衝驚出冷汗,怪自己太不小心,身後跟著人居然絲毫不知。好在是林瀟,換成彆人自己就完蛋了。
“林大哥,實不相瞞,是皇上派我來查一件事情。”
林瀟為人耿直,根本沒想到顧衝會騙他,哢哢眼睛問道“皇上又有差使?”
顧衝狠狠點頭,“這事情跟上次一樣,需要秘密查探,不許聲張出去。”
林瀟憨厚點頭,咽下口水道“那我是不是應該裝作不知?”
“那倒不用,林大哥也不是外人。”
顧衝想著既然都被他發現了,不如拉上他,萬一出了岔子有林瀟在,自己也安全一些不是。
“皇上讓我暗查一下禦淨房,既然林大哥遇上了,那就一起吧。”
林瀟順從答應,顧衝從靴子中摸出匕首,悄悄走向了禦淨房的大門。
一番撥弄後門栓被顧衝挑開,兩人閃身便進了門內,大門又被緩緩關上。
進了院內,兩人低身前行來到廂房處。顧衝從懷中取出鎖匙,塞進鎖中輕輕轉動。
很快門鎖被顧衝打開,進了屋內,漆黑一片。
“顧公公,這也太黑了。”
“噓……”
顧衝取出火折,用力吹了兩下,火折燃了起來。
來到凝香宮的木架前,顧衝蹲了下去,將火折湊向前去,查看了一下陶罐。
陶罐還在最下麵一層擺放著,顧衝順手將火折遞給林瀟,說道“林大哥,幫我拿一下。”
林瀟接過火折,顧衝將陶罐從木架上拿了下來,端到眼前仔細查看。
陶罐並無異樣,但顧衝還是心細發現,這個陶罐有些不對。
按說這些陶罐存放這裡已久,必定落有不少灰塵,但顧衝入手處卻沒有摸到一絲灰塵。而且封蓋上的紅布看起來雖有些陳舊,但比起其他陶罐上的紅布,還是新了不少。
顧衝活動一下封蓋,將蓋子打開,一股刺鼻的灰石氣味飄了出來。
“林大哥,將火折向前一些。”
顧衝將手伸進陶罐內,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林瀟蹲在一旁,將火折伸向前。顧衝將罐子中的硬物取出來放在火折旁,定眼一看,居然是一個木製陽物。
顧衝心中冷笑,好一招偷梁換柱。
在他們眼中,命根就如同生命一樣珍貴,丟失了寶貝就等同於毀了此生。
他們居然對自己使出這種下三濫手段,不可謂不惡毒。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陶罐中原來的東西,顧衝根本就不在乎。
“顧公公……”
林瀟好像明白了,指著顧衝手中物體,說道“有人做了手腳。”
顧衝點點頭,將那東西又放進了陶罐中,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熄滅火折,我們走。”
兩人悄無聲息退了出去,到了大門處,林瀟讓顧衝先出去,自己在裡麵拴上門閂後,翻牆而出。
“顧公公,禦淨房的人為何做出這等卑劣之事?”
林瀟不解問向顧衝,顧衝隻是淡笑,說道“無妨,早晚我會讓他們得到報應。”
“可是……”
林瀟見顧衝好像沒事似的,心中不解。這要換作彆人,還不早就氣暈過去了。
“林大哥,今日之事不可告訴任何人,不然皇上責怪下來……”
“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林大哥也早些回去。”
林瀟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顧衝卻隻是揮揮手,一路小跑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顧衝起早稟了九公主,今日要出宮去。
顧衝沿著甬道前行,遠遠就見到過來一隊兵士,林瀟也在其中。
林瀟讓兵士先行,攔下了顧衝。
“顧公公,昨夜我深思過,隻要將事情稟給敬事房,崔執事定會為你做主……”
顧衝皺皺眉頭,將頭湊過去,附耳說道“你忘記了,這事隻能密查。”
林瀟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懊悔道“對,對,不能讓彆人知道。”
“今夜一更末,林大哥去禦淨房外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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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林瀟沒有多問,連連點頭。顧衝笑了下,向他施禮後走向宮門。
顧衝先去看望了雲娘,隨後來到西院。剛進院中,就聽到了莊櫻的古箏彈奏聲。
莊櫻一心練習顧衝教她的曲樂,每日不歇,如今已能嫻熟吟唱。
顧衝並未刻意放輕腳步,隻是莊櫻專心彈奏吟唱,身心融入其中,竟未發覺顧衝已經來到了身後。
“啪,啪啪……”
顧衝輕輕鼓掌,莊櫻才如夢方醒。回首時,已是麵帶笑容。
“顧公子,你何時來的?”
顧衝嬉笑奉承道“原來莊姑娘琴藝如此精湛,餘音嫋嫋,宛轉悠揚。真可謂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莊櫻輕撇巧嘴,她漸漸習慣了顧衝這種油腔滑調。若不然每日與他在一起,羞也得羞死了。
“可惜我天資愚鈍,你走時留下六首曲樂,我隻習熟了四首……”
“哇!居然會了四首。”
顧衝誇張地瞪大了眼睛,倒把莊櫻嚇了一跳。
“你可知這幾首曲樂乃是我畢生所學,沒想到你區區幾日就已習會,真是讓人欽佩萬分。”
莊櫻拿他沒有辦法,輕剜了一眼,小嘴一翹,扭身坐了下去。
“你總是這般油嘴滑舌,我已來了多日,卻隻能每日獨守院中……”
莊櫻話語之中略帶傷感,顧衝將她置於此處,又未允許她離開,她已是倍感孤寂。
顧衝訕笑走上前來,在莊櫻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