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腸小道上,周雁秦與趙景的路途十分艱難,他十分不解,為何不能走官道,哪怕不回獵場,直接回京呢?
如果昭王真是派出殺手,但是按他們失蹤的時間來算,上邊那位的人手應當更多、也更厲害。
即使昭王在暗,但是明暗實力懸殊,昭王未必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暴露自身。
周雁秦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家舅舅,趙景隻是點頭,“所有人都會這般想,可瘋狗一旦咬住一個人,是絕不會鬆口的,況且狗的主人未必不會偏幫!”
“可終究會引起主人的忌憚!”畢竟瘋狗清除完所有的威脅,狗鏈子斷了,未必不會反咬主人。
“那就是之後的事情了,咱們何必擔心?”趙景抿直嘴角。
“小心!”就在說話間,一支飛箭刺破空氣,飛射而出。
趙景抱著周雁秦想要側身躲過,卻還是被擦傷了,胳膊上的血飛濺到周雁秦的臉上,激起一片片漣漪。
“舅舅,抓緊!”周雁秦一咬牙,雙手緊握韁繩,驅馬飛奔。
小道本就難行,如何飛馳?
周雁秦兩人的困獸之鬥,似乎激起了身後人的興趣,撿起遺落的弓箭,他們就像是追逐獵物一般,享受其垂死掙紮的快感。
“張侍衛讓咱們一擊必殺!”
“怕什麼,他們如今還能逃出咱們的手掌心嗎?這些個貴人成天鼻孔朝天,何曾想有一天,咱們成了決定他們生死的人?你就不想好好玩玩?”
幾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快感。
自從伍家出來,他們兵分幾路,原以為這條路不會被選,沒想到竟然還真被他們碰上了。
“媽的,這些人分明就是在貓捉老鼠!”周雁秦看著時不時貼頰飛過的弓箭,忍不住飆出了臟話。
屈辱至極,這誰踏馬受得了?
再這樣下去,即使不被這些人殺死,他們也會被耗死。
冷靜冷靜冷靜,想個辦法,想個辦法——
周雁秦腦子裡都快翻了天,後麵人數不多,不如殺了以絕後患,他下意識的感知了一下身上的火統,聽著身後像是驅趕獵物而興奮的吼叫聲,心中的惡意越來越勝。
趙景的一隻胳膊本就不行了,現在另一隻胳膊也傷了,身上皆是傷痕,他的內心極其煎熬,看著自家外甥,終於下定決心。
“平安,你自己走吧!”
“你在說什麼鬼話!”周雁秦忍不住怒吼道。
“你先走,去找救兵,舅舅拖住他們,要不然咱們會被耗死的!”
“閉嘴!”周雁秦眼睛赤紅,渾身顫抖,說什麼都不願意拋下趙景。
兩人已經迷失了方向,後麵的追兵又緊追不舍,周雁秦逼自己冷靜下來,觀察四周,往視線盲區而去,最終下了馬。
周雁秦扶著趙景,兩人往山坡上爬去,趙景根本使不上力,可後麵馬蹄聲漸近,周雁秦一狠心,將人扯到一個土堆後麵,用樹葉枯枝蓋住趙景。
“舅舅,兩個人目標太大,你在這兒,我去搬救兵。”
周雁秦遮住他的頭,拍了拍他的身子。
“沒事噠沒事噠,我人小,身子靈活,舅舅護住自己才是!”
馬蹄聲漸近,周雁秦立即跑了出去,爬上馬,驅馬往前跑了一段距離。
趙景捏緊拳頭,他想好了,等追兵一到,他就自己跳出來,還可以為自家平安拖延些時間。
可他不知道,周雁秦亦是這個想法,他輕柔地撫摸身下的馬兒,一狠心,匕首朝馬屁股上紮了下去,馬兒頓時嘶鳴,瘋狂朝前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