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秦興高采烈地來到景王府,卻得到了一個卑微小狗。
“小哥,見到我不開心嗎?”
伍三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頭。
“那你肯定是不適應環境!”周雁秦表示理解。一個人驟然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確實會難以適應。
他也不願意說什麼你彆怕、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習慣了就好——
這類的詞眼除了是句體麵的客套話,沒有半點卵用。
寄人籬下就是寄人籬下,老話不是說的好嘛,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小哥,你最近住在景王府,肯定老不自在了吧,不過沒關係,鏘鏘,你瞧這是什麼?”
“這是?”伍三氣弱地問道。
哎呀,怎麼忘了小哥不識字啊!
周雁秦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眯眯地說道“這是地契,以後你在上京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
“地契?”伍三驚恐地擺手,身體僵硬地往後退,“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可是我特地為你求來的,小哥,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周雁秦開玩笑地說道。
“……多謝小殿下!”
伍三身體僵直,隱晦地瞧了一眼身旁侍立的院子管事,隨後伸手顫顫巍巍的接了過去。
周雁秦順著他視線瞥了一眼,眉頭微微蹙起,似笑非笑地調侃道。
“小哥,數日不見,我怎麼感覺你與我之間生分了呢?你以前都喚我小孩兒的!”
伍三吞了口口水,盯著手中的地契,“以前是我不懂事,如今學了規矩,方才明白我唐突了小殿下。”
“不錯嘛,說話都不一樣了,原來私底下偷偷做了功課啊,是誰教你的呢?”
周雁秦不動聲色地問道。
伍三下意識地往旁邊瞅了一眼,接收到警告的視線,他立馬耷拉下了頭,“沒誰,我自己琢磨的!”
周雁秦看了一眼院子管事站的位置,眼睛裡滿是探究,他不期然與馮保寶的眼神撞上,兩人的眼中默契地寫了四個大字奴大欺主!
好啊!
不過三個月,他帶回來的狼崽子,被人訓成狗崽子了!
該死!
周雁秦心中升起了一股邪火。
伍三還在場,他不敢發火,隻能故作平靜地說道“懂禮是好事,但在我麵前,就無需如此了,要不然反而顯得生分!”
“???”伍三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
就在這一瞬間,周雁秦終於明白這人自從見到自己到現在,為什麼一直低著頭了。
眼睛裡滿是紅血絲,快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處處都寫著他在景王府生活的並不如意。
“竹青,你帶小哥回屋收拾收拾,等會兒我帶你們去看看新家!”
伍三有些抗拒,但是好似在顧忌著什麼,最終起身離開了。
自回宮以後,皇帝也許真的愧疚了,周雁秦說沒有安全感,想找個熟悉的人陪在身邊,竹青第二日就被接進了宮。
“他這樣多久了?”
周雁秦冰冷地看向屋裡的下人,見下人們跪作一排,卻無一人開口,他瞬間火了。
“都啞巴了?還是本世子說的話不管用?”
周雁秦這一世被金尊玉貴的養大,除了幾年前的經曆,少有不順心的時候,如今被人如此忤逆,脾氣一下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