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秦回了宮,看見站在朝雲殿門口等著自己的皇帝,低垂著腦袋,耷拉著尾巴,繞過前方的人,悶頭就往屋裡鑽。
“怎麼這副模樣回來了?”
皇帝一把拎住周雁秦的後脖頸。
“……明知故問!”
周雁秦蔫了吧唧的,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裡無法自拔。
“看來是有人不領你的情啊!”皇帝揉了揉周雁秦的腦袋,順勢把人拎進了屋裡。
周雁秦也不反抗,隻是捂著自己的臉,不願意露出來,聲音裡充斥著自暴自棄,“賜婚吧,趕緊賜婚,愛咋滴咋滴吧——”
“日後看你還長不長記性,誰像你,巴巴的把一顆真心捧到人家眼前,人家棄之如履,反而責怪你多管閒事!”
皇帝挖出周雁秦埋起來的腦袋,沒好氣地點了點。
“哪有您說的這般嚴重?”
周雁秦捂著自己的腦門,不服氣地說道。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我隻是給人家一個建議而已,她不願意采納,我也不能按著她的頭逼她不是?”
“你倒是慣會嘴硬,你若真是像你說的這般灑脫,何至於垂頭喪氣地回來?”
皇帝嗤之以鼻。
“我是人又不是神,掏心掏肺為人家忙活了一場,人家不領情,我能不傷心嗎?”
周雁秦委屈巴巴地癟著嘴巴。
“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我覺得好的,人家不一定覺得好,人家覺得好的,我也不一定讚同,我做不到強迫人家聽我的,人家也做不到扭轉我的想法,我倆要是還想和平相處,那就隻能求同存異!”
“怨不得人家都說,不能活的太明白了,人啊,就該難得糊塗!”
“你這性子呀,就是太優柔寡斷了些,她不願意聽,你就讓她必須聽,何必委曲求全,讓自己不痛快?”
皇帝不讚同地說道。
周雁秦癟著嘴,讚同地點了點頭,他一直想做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來著,但是隻要牽扯到自己身邊的人,他就看不得人家往火坑裡跳。
當然了,這個火坑隻是他認為的火坑!
“皇伯伯,我生來也不知道像了誰,這這性子生的太軟了些,人家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要是想變得鐵石心腸,該怎麼做?”
“……混賬東西!”
皇帝手指虛叩,砰的一聲,敲在周雁秦的額頭上。
“我這不是在向您虛心求教嗎?您乾嘛打我?一邊兒嫌棄人家心軟,一邊又不願意教人家心硬,您這麼做,實在不講道理!”
周雁秦嗷的一聲,捂著腦袋,跳到了一邊。
“你以為朕聽不明白?你這是話裡有話,暗指朕鐵石心腸!”
皇帝沒好氣地說道。
“我沒有!”
“你有!”
“…………”
“…………”
“馮公公,你來評評理,我是不是沒有這個意思?”
周雁秦拉一旁看戲的馮保寶出來評理。
馮保寶本來看戲正看的興起,驟然被點了名,無辜地上前一步,正準備說話,皇帝突然咳嗽了起來。
周雁秦眉頭一皺,“你這樣兒,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這個混賬玩意!”皇帝氣的咳嗽都暫停了一瞬,撇過頭捂著胸口,咳嗽的撕心裂肺。
“是是是,我是混賬玩意,您慢點兒咳嗽,喝口水壓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