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了許久，最終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周雁秦的鼻子又開始發酸了，明明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生死離彆很正常，但他偏偏就是做不到。
頹廢地坐在老爺子最常坐的軟榻上，他的精氣神兒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
“殿下，您怎麼這時候來了?”
馮保寶見到這邊隱約的燭光，慢騰騰地走了進來。
“馮公公，這麼晚了還沒睡呢?”
“年紀大了，覺少!”
馮保寶找了一件大氅，披在周雁秦身上，“天寒地凍的，殿下也不知道裹嚴實些，若是受了寒，太上皇他老人家——”肯定會責怪您的!
馮保寶突然想起來，自家主子已經不在了!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最終回歸了沉默。
“馮公公，老爺子也不在了，你伺候了他一輩子，是時候該歇歇了，日後跟我走吧，我給你養老!”周雁秦開口道。
“奴才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命，太上皇這一走，奴才反而不知道做什麼了，有時候想著，不如就追隨他老人家而去，到了地底下，繼續在他身邊伺候著，省的下麵的人伺候的不周道——”
“馮公公!”周雁秦皺著眉頭喊道。
馮保寶笑著安慰道“殿下放心，奴才可不敢這麼做，太上皇給奴才下了命令，奴才還要替他看著您成家立業呢!”
不急，不急!主子的命令，他總得做的妥帖了，才好去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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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雁秦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殿下，夜深露重，奴才給您把偏殿收拾收拾，您先在這兒將就一夜吧!”
馮保寶笑了笑，轉身往外走去。
周雁秦看著他佝僂著的背影，心中越發淒涼，明明前幾日還坐在一堆兒，歡聲笑語，一轉眼，人就散儘了!
“你是哪個宮的?”周雁秦本來是去皇帝宮中請辭的，卻被路上的一抹亮色刺了眼。
“見過王爺!”小宮女剛跪下，她身後就冒出一個小腦袋出來，“你是誰?”
“殿下，這是榮親王殿下!”小孩兒旁邊的小太監連忙出聲，又對周雁秦道“王爺，我家主子乃是當今三皇子!”
“趙盛?”周雁秦詫異地看著昂首挺胸的小崽子，這才想起來，這是寧妃，也就是周婉的孩子!
“你認識我?”
“殿下，這位是您小叔叔!”小太監連忙提醒道。
“你身邊的人呢?怎麼就跟著這麼兩個人?”周雁秦皺眉問道。
“回王爺的話，我家殿下欲去太極殿找皇上，嬤嬤們被殿下使去取東西去了，奴才們陪著殿下在此等候!”
小宮女嫌棄地瞥了一眼小太監，柔聲回答道。
“你這珠花倒是好看!”周雁秦躬身撫摸了一下小宮女頭上的珠花。
“王爺~~”小宮女聞到周雁秦身上的清香，頓時紅了臉龐，她微微側頭，露出了皙白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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