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華看著葉陽昊小小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這個孩子,她見麵的次數不多,但以往幾次見到都是活潑健康的模樣,她也從未擔心過他在府中受到薄待。
“老夫人,奴婢……”月姨娘看著沈玉華,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就等大夫看了病再說吧。”沈玉華看著她,眼裡隻有一片平靜。
“奴婢……奴婢給老夫人添麻煩了。”月姨娘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蚊蠅一般。
“既然知道這般是添麻煩,那為何不在一開始被下人冷落時就告訴老身或者大夫人,我們從未因為你的身份輕怠你,難道還會允許下人苛待你不成。”沈玉華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的氣勢讓人無法應聲。
月姨娘聞言,眼眶頓時紅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沈玉華沒再看她,室內一片寂靜。
等了沒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霍瑩華和嶽千雁走了進來。
“母親,您找我們?”霍瑩華問道,目光落在床上的月姨娘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嗯。”沈玉華點了點頭,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紅綃引著大夫進了屋,沈玉華便往後退了幾步,將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大夫提著藥箱,先是仔細地詢問了月姨娘幾句,這才開始診脈。
屋子裡安靜極了,隻有月姨娘壓抑著的咳嗽聲偶爾響起。
霍瑩華看著月姨娘這副病弱的模樣,忍不住低聲問道“母親,這月姨娘看著病得不輕啊,怎麼就拖到了這個時候?”
沈玉華還沒開口,一旁的嶽千雁便搶著說道“可不是嘛,月姨娘也真是的,身子不爽利,也不知道早些說,這要是真有個好歹,豈不是要害了昊哥兒?”
沈玉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嶽千雁被她看得心裡一突,訕訕地閉上了嘴。
不多時,大夫診完脈,起身說道“老夫人,這位姨娘是受了風寒,又拖延了些時日,這才導致病情有些反複,待老夫開幾劑藥,按時服用,再好好調養些時日便無礙了。”
“有勞大夫了。”沈玉華點點頭,吩咐紅綃去送大夫。
待大夫走後,沈玉華這才看向月姨娘,問道“你安心養著,大夫我會定時安排過來,缺什麼就告訴大夫人。”
月姨娘想了想,搖搖頭“隻是風寒罷了,何須老夫人掛心,吃了大夫的藥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沈玉華聞言,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這月姨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倒是個極其注重臉麵的。
“今日碰巧是老身看到了,若是你真有個好歹,讓昊哥兒怎麼辦,臉麵若是在你心中比孩子重要,就當老身沒說。”沈玉華淡淡地說道。
“謝謝老夫人,奴婢做岔了。”月姨娘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沈玉華又轉頭看向霍瑩華和嶽千雁,吩咐道“瑩華,這月姨娘院子裡的人,便交給你處置吧,我們葉府素來清淨,可彆被一群刁奴汙了清名。”
“母親放心,兒媳省得。”霍瑩華爽快地應道。
“至於你,”沈玉華看向嶽千雁,語氣中多了幾分警告,“月姨娘是你們三房的人,我不要求你怎麼看重,但也不能被苛待。”
嶽千雁被她這番敲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也不敢反駁,隻能唯唯諾諾地應道“是,母親,兒媳記住了。”
沈玉華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帶著紅綃離開了月姨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