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坐落於天淵邊境的附屬城邦。
整座城邦的建築無一不是由堅硬的石塊與鋼鐵堆積而成,遠遠望去,就像一座冰冷的鋼鐵堡壘。
很難想象,這座堡壘一般的城邦裡竟然還居住著大量的平民
……
“這座城邦曾經是天淵邊境上的一個小國,為向天淵尋求保護,最終淪落為了附屬國,直到將它完全吞並……”
楚離椿望著窗外,向何萊介紹道。
何萊完全沒有心情聽,他已經被暈車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因為地處偏僻,又臨近邊境的緣故,這座城邦的大部分居民的職業都是戍邊士兵。”
不就是把這些受降的他國子民當做戍邊的炮灰麼?何萊嘀咕著。
越臨近這座邊域城邦,空氣中便隱隱約約地彌漫起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離椿皺起了眉頭。
馬車逐漸放緩,儘管還沒有下車,眾人隔著車廂都能感受得到外麵緊張的氣氛。
何萊也不顧上身體的不適,警覺地坐直了身體。
馬車猛的一顫,終於停下了前進。
“走吧,準備下車。”楚離椿一馬當先地站起身來,拉開了車廂的大門。
映入視野裡的場景令人絕望,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破碎的石板路上布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黑紅色的繃帶碎片到處都是。
街邊擺放著一長排裹著白布的屍體,看不到儘頭;無數的婦孺老人徘徊在那條無儘的白帶四周,認領著或是自己的丈夫,父親,兒子的屍體。
悲嚎聲絡繹不絕地回蕩在這條大街上。
氛圍極其壓抑,何萊感覺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了幾分。
“……形勢怎麼會如此嚴重?”
不遠處支援部隊的負責人與城邦出來接待的領主正在談話。
“……應該是前幾個月之前,奧古斯聯合國那邊派出了圓桌騎士團,十二名圓桌騎士都是他們那邊高階的煉體咒術師,前線部隊根本無力抵擋……”
不遠處傳來嘈雜的馬車聲,蓋過了那兩人的談話——那些馬車看樣子都是剛剛從前線戰場上下來的。
馬車拖著的都是些缺胳膊斷腿的傷員,滿身已經凝固的血汙,一個個雙眼無神地躺倒在木板上,痛苦地呻吟著。
楚離椿注意到一名傷員衣服上已經破損的徽章,急忙衝到那馬車邊上。
“喂,你這徽章,你是楚家軍的吧,楚將軍他怎麼樣?有消息了嗎?”
她焦急地搖晃著那名傷員的肩膀。
何萊急忙跟上她;前幾日楚離椿倒是一直都很冷靜,看起來完全不像在擔心的樣子。
但此刻這般場景光景之下,她恐怕……
在何萊的安撫下,楚離椿這才冷靜了幾分,停止了搖晃傷員的行為。
這名傷員看起來意識還算清醒——他呆呆地盯了楚離椿幾秒,這才緩緩開了口。
“你是……?”
“我叫楚離椿,楚將軍的女兒,快告訴我,我爸他現在有消息了沒?”
楚離椿儘量壓抑著她那焦灼心情,冷靜地問道。
“楚將軍他……”那傷員沒有把話說完,隻是低下頭,一臉絕望地搖了搖。
楚離椿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全身癱軟無力地向後倒去,好在何萊在她身後及時接住了她。
他感覺得到楚離椿靠在他的胸膛上顫抖。
“是已經確定了已經陣亡了嗎?”何萊緊接著追問道,“還是現在暫時沒消息?”
“是暫時沒消息……”傷員虛弱地回答道,“但我覺得恐怕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