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黑幕降臨。
直到曙光破曉,晨光揮灑。
再到夕陽西下,暮色垂臨
晝夜更替之間,何萊已經記不清自己持續戰鬥了多久。
縱使他再怎麼強,縱使能汲取敵方咒文的靈力……在一對萬的情況下,在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下,何萊能堅持到這個地步已屬奇跡了。
接近兩天的不眠不休,持續不斷地死戰,他的身體已經極度疲憊了。
敵方的咒術打擊所帶來的靈力隻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持續維持他的固有咒文,強化效果也逐漸減弱,這導致他原本堅不可摧的肉體也逐漸開始出現了破綻。
……
何萊喘著粗氣,右手死死捏住紅發少年的麵頰,狠狠地將他的頭砸在地麵。
霎時間腦漿四溢,鮮血噴湧。
鮮紅色的濃稠的血漿與那緋紅色的短發混雜在一起,讓已經有些頭暈目眩的何萊分不清哪些是血液,哪些是頭發。
這位叫帕西瓦裡的圓桌騎士少年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隨之失去了生氣。
圓桌騎士的一名大將終於失去了他的生命。
另一個叫加雷斯的大叔在與少年輪番進攻的時候已經被何萊卸掉了一條手臂,身負重傷逃往後方。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攔著他了……大概吧?
除開那兩個已經被打廢的圓桌騎士,這支萬人的軍隊又減員了多少呢?
何萊現在的身體強度已經弱到普通刀劍能夠傷到的程度了。
如果敵方咒術師能多來幾發咒術攻擊的話,補充過來的靈力說不定還能讓他多支撐一會……
是的,已經到了需要支撐的程度了。
何萊胸口劇痛,每次呼吸都是對肺部的一次酷刑。
身上已經被斬開了無數或深或淺的傷口,這些傷口被斬開,凝固成痂,隨後再次添上新的血口子——他的身上已經沒有幾處完整的地方了。
全身上下流淌著的紅黑色液體,不知道到底是敵人的鮮血還是他自己的鮮血。
士兵們將他團團圍住,卻遲遲不敢上前。
大概是一名圓桌騎士的當場殞命有力地震懾到了他們吧?
何萊卻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是多麼地駭人。
渾身猙獰的傷口,鮮血已經將他染成了黑紅色,此刻的何萊在他們眼裡就像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正以野獸的姿態按著少年已經破碎的腦袋死命地砸向地麵。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慢了下來,。
何萊鬆開右手,任由少年的屍體悄無聲息地落下。
夕陽的餘暉將金黃色的輝光傾瀉在他遍體鱗傷的身軀之上,似乎是在為這悲壯的畫卷添上最後的挽歌。
真傻啊……早知道就不來了……
真當自己能一人成軍啊?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何萊絕望地望向指揮部的方向,敵方的軍隊依舊人山人海,連續兩天地死命殺敵也隻是消減敵人大約二分之一的兵力。
餘下的士兵,他實在是無力應付了。
就在此時,身後包圍的軍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這些士兵們的似乎興奮了起來,一個個受到鼓舞般地歡呼起來。
包圍圈也就此極其有秩序地讓出了一道豁口。
而豁口正對著的方向,一支由八人組成的突擊小隊,正朝這邊疾馳而來。
……
蘭斯洛特一遍衝刺著,一邊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片草原上駭人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