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間已經能感受到太陽真火的那一絲灼熱氣息,李明月身上穿著一層紗衣,斜靠在貴妃榻上,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慵懶的氣質。
昨夜貪飲了幾杯酒水,日上三竿才起床,直到此刻,她的神情還有些恍惚。
和陸沉一起經曆過生死之後,精神極度緊繃之後突然鬆弛下來,這讓李明月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如今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
吃著侍女送到嘴邊的水果,李明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皇家的這種環境,的確是容易把人養廢了啊。”
身旁站著的女官急忙湊上來道“公主殿下,需要召喚歌舞嗎?”
往日裡麵李明月是很喜歡看歌舞的,可此時此刻的她總覺得那些慢慢悠悠的舞蹈真的沒什麼意思。
見李明月不說話,女官又想了一個辦法道“那要不去找幾個擅長清談的門客?”
“好,那就喊幾個過來吧。”李明月點頭同意了,她其實是個害怕寂寞的人,能有人陪著聊聊天,總比自己躺在這裡要強。
女官聞言急忙讓人去喊還在公主府的那些門客,她們這些公主府的人,一身的榮華富貴全都係在長公主的身上,所以長公主一旦心情不好了,她們比誰都緊張。
去喊門客的人走了沒多長時間,門房那邊就有人急匆匆的跑進來。
女官見狀眉頭微皺,剛想上前嗬斥對方沒規矩,斜躺著的李明月就用慵懶的語調道“出什麼事情了?難不成還有人敢來咱們公主府鬨事嗎?”
李明月覺得若真是有人來鬨事,那正好可以解悶兒了。
進來的人跪在地上行禮道“殿下恕罪,實在是情況緊急,陸仙師他就在門口,說什麼也要見您,我們快要攔不住了!”
什麼!?
李明月一個翻身就從貴妃榻上坐了起來,身上那股慵懶的氣質蕩然無存。
她臉上有著一種羞惱和欣喜摻雜在一起的情緒,想要直接跑出去,又覺得這樣不好。
“他來了?他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見我?他是空著手來的還是帶著東西來的?”
門房一臉懵逼,什麼帶不帶東西的,這又不是去親戚家串門子,再說你長公主真的在乎這點東西嗎?
“自然是帶著禮物來的,陸仙師說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長公主您商量。”
一聽陸沉是帶著禮物來的,李明月的心情就更好了,可她嘴上卻很不痛快道“哼,這個無恥之徒,居然還有臉親自找過來!”
說話間李明月就再次躺在了貴妃榻上,剛才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欣喜也被她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喝了一口侍女遞上來的茶水,李明月轉頭對身邊的女官道“桂芝,你說我要見她嗎?”
女官張桂芝在一旁一臉義憤填膺道“當然不見了,您是千金之軀,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再說了這個陸沉之前就冒犯過您,後來對您也不怎麼敬重,讓我說就不能給這種人好臉子!”
“而且我聽說這個人奸懶饞滑,為人絲毫沒有道德底線,還經常眠花宿柳,甚至連人家小寡婦都不放過,這樣的人怎麼能讓他進入公主府呢,我這就讓人把他亂棍!”
李明月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女官,難怪這些年公主府的日子過得是一年不如一年啊,鬨了半天自己身邊都是這麼一群蠢貨啊!
老娘問你這句話得目的是想讓你給我個台階下,不是讓你越俎代庖的給我把事情辦了。
你他媽要真是把人打出去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和陸郎成雙成對比翼雙飛?
再說了,我家陸郎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那都是外人對他的誤解和無端詆毀罷了。我之前和他在牢房裡麵朝夕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我難道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至於喜歡寡婦這種事情,這是一個多好的興趣愛好啊。陸郎要是不喜歡寡婦,我還怎麼有資格和他在一起!
看著張桂芝那一臉視死如歸忠心護主的表情,李明月簡直要氣炸了。
她朝著張桂芝勾了勾手指道“桂芝,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