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宋蓁蓁將紙條燃了,傳送過去。
做完這一切,她一頭倒在床上,隻覺得全身肌肉都在酸痛地抗議著,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腦袋埋進柔軟的枕頭裡,眼前的一切逐漸模糊。
漸漸地,宋蓁蓁進入了睡夢之中。
與此同時,古代。
軍營中,蕭北麟的主帳內,氣氛凝重如鉛。
燭火微微搖曳,映照著蕭北麟及幾位將領的臉龐。
沈自渡、淮安、淮柏分立在長案兩側,個個神色嚴峻。
蕭北麟端坐於主位,劍眉緊鎖,深邃的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長案上,剛剛傳來的朝廷密令鋪在案上,那幾行冷冰冰的墨跡,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懸在眾人的頭頂。
“朝中居然要收回撥往咱們這邊的糧草供應……”淮柏重重歎了一口氣,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眉頭擰成了疙瘩,“笑話!我們在這駐守了三個多月,都沒等來糧食供應,現在要收回,無中生有哪裡來的收回?”
沈自渡臉色難看,雙手負在身後,聲音低沉:“不止如此。密令中提到,還要調我北境三成兵力回京協防。他們這是何意?我們現在正與北涼人交戰,他們居然下此昏令!”
“協防?真是笑話!”淮安怒聲道,他眉宇間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雙眼圓睜,“襄安城繁華如夢,穩如泰山,哪需要從我們北境調兵?他們分明就是想削弱我們的兵力,置我們於死地!”
蕭北麟沉默不語,目光深邃地盯著那道密令。
案上的紅色印章,如同一枚刺眼的血印,讓他心中翻湧著難以言說的怒意。
手指在卷軸上輕輕敲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像重錘般砸在幾位將領的心頭。
“看來是有人不想我們北境的局勢太過順利。”
蕭北麟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仿佛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沈自渡眉頭緊皺,沉聲問道:“將軍,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若是按朝中所說,撤走三成兵力,我們在戰場上必然處於劣勢。而且他們不給糧草補給可以,我們哪裡可能再籌集糧草物資調回襄安?”
違皇命是死。
遵皇命,亦是死。
襄安城裡那些人,真是不惜一切地要將他趕儘殺絕。
邊境的百姓可以犧牲,城池可以割讓,甚至連祖輩打下來的江山都可以拱手讓人。
蕭北麟冷冷地笑了笑,那笑意裡帶著幾分譏諷與決絕。
“魚肉百姓,看著我們以少敵多,放任北涼侵襲,朝中是要生生逼我軍三萬人在北境有去無回……”
他站起身,修長的身形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渾身透著冷冽的戰意。
“沒有糧草,自然不可能調回,至於調兵之令,我軍一兵一卒都不會離開!”
“將軍!”
李池焦急地驚呼道:“這可是抗命啊!”
“抗命又如何?”
蕭北麟直視李池,黑眸諱莫如深。
“在這裡,若我們沒有糧草,沒有人手,拿什麼去守城?拿什麼去保護這一方百姓?到時候北涼人一旦攻入,京中那些高坐廟堂的權臣便可順勢借題發揮,定我一個抗敵不力之罪!到時候所有人還不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沈自渡額頭上已沁出冷汗,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旦蕭北麟拒絕調兵,這不僅僅是對朝廷命令的違背,還會被視作忤逆天命。
到時候,恐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將軍,朝中這一手,分明是要逼您就範……”沈自渡忍不住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