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立冬時節。
天氣如同嬰孩的臉麵一般說變就變。
不過轉瞬,山間叢林銀裝素裹,白皚皚的一片。
到底是人間奇景,
李家小府。
李卯輕柔吻去美婦眼角的淚滴,起身穿戴好衣飾準備往妙音樓趕去。
劉氏疲倦的合上眼皮,輕哼一聲重新睡了過去。
她發覺自己已經有些獨木難支了。
就是自己再有天賦……
李卯走到門口突感涼意,登時調轉方向朝主屋走去。
這些天小芽兒說是和娘一塊睡,但每每深夜來臨旁邊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也不知她夜裡著涼了沒。
李卯輕手輕腳的邁入正屋,發現小芽兒正將被子裹得緊緊的,恬靜柔弱的麵孔上儘是安然幸福。
李卯情不自禁掛起笑容,從櫃子裡又拿了一件薄被小心的蓋了上去。
小芽兒睡夢中喚了一聲“大哥哥”,李卯過去捏了捏她的鼻子這才枕著胳膊發出輕緩的呼吸聲。
李卯又給自己從衣櫃裡挑了件大衣披上,趁著立冬的寒意駕馬朝妙音樓趕去。
這裡慢慢的已經成為了他的第二個家。
多汁的劉氏,嬌弱的芽兒。
等到過些時日就把她們接到李府,劉氏整日雖然不說,但李卯能感受到麗人深處的希冀。
等到自己安定下來,娶了娘子後,把劉氏納作妾室也不失不妥。
總不能吃乾抹淨跑路求了。
妙音樓前,一大早車馬就列開一排,上麵載著樂器,禮品。
步夫人在馬車中支著臉頰蹙眉失神,裹著一件雪白狐裘,花容不複溫嫻,稍顯憔悴。
彩鳳則是望眼欲穿,一乾子人正等待著某人的到來。
踏踏——
一匹追雪蹄疾映入眼簾,李卯在十步開外下馬,麵目淡然,不急不慢的朝車隊走來。
武王世子就是那日上台演奏的人早已被人傳開,李卯就是想藏那也藏不住了。
“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過往人群皆是躬身一禮,李卯亦微笑頷首示意。
待經過步顰香馬車前,麗人的那張臉近在咫尺。
卻好似陌路窮途之人,目不斜視,冷漠擦肩而過,一雙桃花眸子之中充斥著淩冽無情的寒氣!
李卯對她的存在恍若未聞。
步顰香瞳孔一縮,猛地將窗簾放下,攤在靠背上壓著聲音不停喘息,一陣陣抽痛啃咬著心臟。
驀地又想起了那天自己扇卯兒的那一巴掌,心口更加絞痛起來。
步顰香,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在這心痛什麼!
步顰香咽了口唾沫,身子微躬捂住心口好半晌沒緩過來。
“啟程!”
“是!”
李卯坐在後麵的車廂之中閉目養神,“順其自然。”
紫禁城,東宮。
初冬的寒意遮不住鑼鼓喧天的火熱。
各路王侯早早備好禮物等在紫禁城外,等到門禁一解,一窩蜂的朝裡進去。
太子不會因為你早到而刮目相看,但你要是晚到可就說不定了。
記得上次遲到的風雲人物還是武王世子,愣是遲到了一個時辰,但在聖上的調侃下這才沒有遭到責罰。
東宮之上彩帶翻飛,花瓣漫天,不過剛剛開始,那些宴請的王侯大臣已然悉數到場。
“王大人。”
“哎呦,陸大人!”
“這不是蕭大人嗎?”
人群活絡,往來交談。
太子正坐於殿中央,頭戴袞冕,身著杏黃五爪四龍紋袍,腰佩金帶,背挺頭直,麵如冠玉,氣宇軒昂的朝人群掃視。
太子妃蕭秋水坐在一旁,頭簪小鳳冠,身穿金色華服,雙眸盈盈含秋水,朱唇一點丹紅,溫和抿笑,頗有賢後之姿。
少女容顏嬌嫩,這般成熟作態不但不顯牽強,更顯幾分明豔大方。
在場除了一些宴請的大臣之外,隻剩下大人物沒有到場了。
而他們,無疑是要隆重些。
“燕王宋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