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燭火之外,一個美豔女子蹲在地上,眉眼冷傲,眼角嫵媚流韻。
冷豔麗人發絲披散,身上披著一件狐裘以外再沒了庇護
麗人不屑的睨了一眼,冷哼一聲,隨後將一隻戴有繡著白花的紫紗手套的葇荑湊到嘴邊,鼻翼翕動,紅舌攫走紫紗手套上的白花。
冷笑一聲“就這?”
“給我起來!”
“廢物!”
李卯捂著臉無語凝噎,他堂堂大宗師,一對一下還未嘗一敗,向來隻有他虐彆人的份,什麼時候受過這氣?
但是傷勢未好,戰力不足他愣是一點辦法沒有,隻能忍氣吞聲,臥薪嘗膽。
好在隨著兩儀聖法運轉,身上殘缺的經脈保住,除去一身真氣散去以外,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沒了任何區彆。
他就是有心駁斥她也沒了底氣。
而且就是兩儀聖法也需要時間去冥想消化,哪有這麼不講理的?
“嘶!”
李卯感受著絲絲溫熱涼意,臉一皺討饒道“旖兒!我錯了!”
麗人含糊其辭道“你沒有任何可以跟本王妃討價還價的資格。”
李卯眼神空洞,心如死灰。
曉英倚在門欄,剛剛準備呼喊兩人出去吃飯的念頭煙消雲散,暗暗咋舌。
在看見地上一片混亂的時候眼角抽了抽,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曉英輕歎一聲,雙手合十。
……
澹台府。
院內幾梢寒梅含苞待放,披著舊雪,吐露生意。
澹台玉容不安的坐在自家偌大的書房內,身後擺著滿滿幾櫃子的藏書。
少女支著臉頰趴在書桌上,一襲罩紗瑩黃百褶裙,簪著俏皮的雙丫髻,麵若春花爛漫,粉嫩可人,臀兒不安分的亂動彈,煙眉緊蹙,杏眼微攏,娃娃臉上俱是憂慮失落。
百無聊賴地將頭上某人送的玉簪取下來放在手心不停摩挲。
近日京城裡出現的動蕩事故過多,因此國子監選擇將這些權貴家裡的公子小姐遣返回家,讓他們在家中自學準備十一月末的大考。
但其實若和國子監其他的書苑相比較,除去天天犯花癡的官家小姐,和混日子的公子哥,也唯有澹台玉容這丫頭一人能夠相提並論,因此對於回家讀書會不會影響成績,馮大祭酒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馮祭酒特意上門來給澹台烈虎說了說,一定要敦促這孩子好好學習,以她的天賦和用功的勁兒,就算入不了仕,將來當個名垂千古的女學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給老爺子說的心花怒放的,當即就和馮唐稱兄道弟起來,巴不得舉薦他一家老小全都上戰場。
馮唐冷汗直流,連連推辭腳底一抹油跑了。
但此時此刻澹台玉容哪來的心思學進去?
看著那什麼“一簞食,一瓢飲”讀著讀著就變成了“一李卯,一簪子”。
澹台玉容犯著迷糊直晃青絲,但沒過一會那些許筆墨較重的字跡連成一團,竟是映現出那壞蛋的容貌來。
澹台玉容嘟著嘴臉色不虞的趴在桌麵,隻覺得渾身沒了力氣,以往求知若渴的書籍此時此刻也看不進去一點。
她昨日去李府探看李卯,迎麵就走來三位姿態各異的美人。
青鳳她認識,一身飄渺青衣,眉目如畫,長得跟個仙女似的。
還有旁來了個身材特彆浮誇的夫人,麵目慈和,胸襟寬廣,天賦深厚,渾身就像個飽滿多汁的梨子,手中還牽著個粉雕玉琢的少女,一根油亮的麻花辮披在肩頭,眉宇顰顰,弱柳扶風,最是惹人憐惜。
但獨獨沒有看見那壞蛋的身影。
問過去她們隻是說莫要擔憂,她也就沒了法子折了回來。
“他為什麼不當麵和我說?”
澹台玉容悶悶不樂的拽著特供毛筆上的纖毛,一根一根打發時間。
“難不成是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