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裡,萬裡無雲。
瀲灩金陽一如耀眼魚鱗般往下播撒,醺得人心怡然。
肅武王內府,盛裝打扮的宮裙麗人心跳加快幾分,正掂著裙擺,踏著那鵝卵石長道,穿過碧水叮咚的溪水以及藤蘿纏繞的石架。
窈窕身後跟著個風風火火往前趕的黃裙小侍女。
“王妃,等等我唄。”小侍女隻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暗暗嘀咕。
這種僭越之言她還是沒膽子讓王妃聽見。
紫裙麗人那頭上的鳶鳥金釵,一路上晃蕩不停,哪怕挺著個肚子也是步履匆匆。
繞過一處高大的假山,終於是看見了亭下一道白衣人影。
麗人不等訝喜出聲,就突然發現那竟是個女子。
“嗯?青鳳?”
“不對。”
紫裙麗人蹙眉看去,卻見那方簷亭角之下坐著個姿容風雅,麵容風韻絕美的白衣夫人。
曲眉豐頰,膚若凝脂,還帶著三分虛弱的病態美,實在是我見猶憐。
脫口而出的“青鳳”,不過瞬間就被麗人完全否決。
她看得出兩人粗略一看長相神似,但細看之下個中細節神態大相徑庭。
那一舉一動細節之間,就注定了麵前這白衣夫人不會是那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特彆是那緊鎖的眉頭,自然而然間流露莫大韻味風情,全然不是那青澀姑娘所能具備的。
她是誰?
甄旖眯起了眸子,眼中閃爍寒光。
怎麼才幾天沒見,那畜生就又拐回家一個女子!
而且還跟那青鳳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怎麼一對兒不夠要兩對兒?
“你是誰?”
亭下那正失神打量溪水中錦鯉的憂愁夫人聞聲回眸看去。
卻見一窈窕紫色倩影正立在不遠處,眸光微眯的盯著她。
祝梓荊被這不善目光盯的稍一愕然,看著這美豔無端的女子,隻當是那登徒子的妻妾,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吃了飛醋。
祝梓荊緩緩起身,目光帶著些許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語聲溫和道:“夫人莫要誤會,本宗不是那登與世子並無甚關係,隻是暫居而已,個中關係一時半會說不太清。”
但解釋跟沒解釋一樣。
那紫裙麗人仍是不善的看著她。
祝梓荊被這目光盯的柳眉蹙了蹙,轉而淡淡將螓首撇開,不做糾纏。
她已經解釋完,信與不信不關她的事。
而且這夫人眉眼淩厲,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她不過與那登徒子萍水相逢,而且又受恩於他,她就是不滿也不能與她產生什麼衝突。
而且話說回來,這登徒子怎麼這麼多女人?
憂愁夫人忽的有些惱怒,但又不知怒哪裡,權當是出於對青鳳姑娘的不忿。
“哼,夫人何須同本王妃解釋,本王妃不過是來拜訪世子的。”冷豔麗人這才收回視線,淡淡哼了一聲。
在她眼裡,那畜生可不會放過這般貌美的夫人。
而且這夫人方才那看她的眼神,明顯有幾分排斥複雜。
若說她跟那登徒子之間沒有故事,她說什麼也不信。
估計這夫人落入魔掌,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既然這女子能住在這王府上,憑那登徒子的麵子,她也得尊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