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臉色鐵青,沉靜之中周身煞氣翻湧,似乎隨時會撲上去撕了扶薑。
扶薑撐著下巴,“讓我來猜猜,你是個奴隸,活命都自顧不暇,應該不是心上人給你的定情之物。再者這玉玦看著有些年頭了,應是你父母留給你的吧?”
她每說一句,魏玄的臉色便沉了一分,但暴怒的情緒,也在她的聲音中漸漸冷靜下來。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到底想做什麼?”
扶薑勾了勾唇,“好說,一來你身手不錯,正好我缺個能幫我辦事的;二來你運氣不好,撞見了我的秘密;三來嘛……以後再告訴你。”
魏玄對她未說的第三個理由不感興趣,反倒是她口中的“秘密”,令魏玄不得其解。
扶薑也沒有打算解釋,那會她剛剛醒來,不能確定魏玄是否發現了她身份的異樣。
借屍還魂過於匪夷所思,更何況她還有大仇未報,當然得杜絕任何威脅和隱患。
“待你幫我把事都辦了,我不僅會把玉玦還給你,還會放你自由。”
魏玄眸色一暗,“多久?”
“這個,就看你本事了。”
短暫的沉默後,他才咬了咬牙,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知曉他這是被迫向她臣服了,扶薑嘴角一勾:“不急,先把你這一身傷養好再說。”
她把雲清秋給的金瘡藥丟過去,絲毫不考慮魏玄一個重傷之人要如何為自己上藥。
總而言之,長公主有良心,但不多。
暫時壓製住了這條惡狗,扶薑也沒再管他,閉著眼假寐,手指輕輕磨搓著,這是她慣有的思索動作。
長公主府暫時是回不過去了,五年已過,隻怕她的那些親信都被鐘離越除得乾乾淨淨。
也就是說,她想複仇,隻能從頭開始……
“哐當!”
扶薑突然狠狠地踹了矮桌,精致秀豔的臉布滿了陰鷙。
魏玄掀了掀眼皮,不明白她又發什麼瘋。
車馬行了數日才抵達京城,皇城軍護送帝王回宮,各家的馬車也紛紛取道歸府。
車輪滾過熱鬨的長街,秀色纖凝的玉手半挑竹簾,露出了一角京城風色。
夕陽之下遠山朦朧生冷,秋風拂江,揉碎了一麵絢爛的水鏡。長橋上有小兒嬉笑跑過,路旁的走販高聲吆喝,不過人間尋常煙火,卻令扶薑恍了心神。
若是當年之事尚未發生,想來如今,她和懷安軍的將士們,定然也能於秋日買花載酒,攜手同遊……
魏玄看著她不知何故又冷下來的臉,幾乎能夠確定,此人絕對是個陰晴不定的瘋子!
小腿突然被腳尖踢了踢,魏玄如被激得炸毛的獵豹一般,凶狠地盯著她。
“做什麼?”
扶薑沒空悲春傷秋,放下簾子後,冷冰冰道:“秦府就要到了,不想死,就少給我惹麻煩。”
魏玄:“……”
既然怕我惹麻煩,你倒是放我走啊!
他在心裡憤憤不平地叫囂著,奈何自己的玉玦還捏在她手裡,不得不咬牙忍了這口氣。
街巷的喧鬨聲漸漸遠去,不多時馬車停下,外麵傳來了阿笙的聲音。
“殿下,秦府到了。”
扶薑淡漠地應了一聲。
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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