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意笑容可掬,“那哪成呢?殿下是我們沈家的大恩人,若是輕慢了您,彆說我家大郎生氣,便是我心裡也是過意不去的。”
她熱情好客,妙語連珠,看著毫無心計,但親自為她和沈焰賜婚的扶薑,又豈會不知她的底細?
溫霜意出身商賈,本配不上當時還是右金吾衛的沈焰。但扶薑偏看中了她舌燦蓮花,正好彌補一下沈焰那愣木頭的笨嘴。
趁著溫霜意擺宴之時,沈熾帶著扶薑在府內閒逛,簡陋的園子,令他有些赧然。
“我與兄長皆是粗人,嫂嫂又是商賈出身,府內的院子不常打理,自是不必秦府。”
“比得上如何,比不上又如何?”扶薑不以為意,“隻有閒得慌的人,才會把精力放在這些華而不實的擺設上。”
話雖如此,扶薑卻想起了秋水居,那滿院的雜草著實礙眼,趕明兒得打發魏玄收拾收拾。
“阿嚏!”
後麵的魏玄打了個噴嚏,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這小混蛋又憋著壞水算計他!
再往前走就是沈府後宅,沈熾遂止步於臨水涼亭,扶薑卻假借要上茅房,拽著魏玄匆匆離開。
見她避開了沈熾和下人的視線,繞後翻牆到了沈焰的院子,魏玄總算忍不住出聲。
“你到底想做什麼?”
扶薑眸光幽沉,“幫我演一出戲。”
涼亭內,沈熾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扶薑回來,正準備去尋人,卻見魏玄冷著臉大步走來,硬邦邦道:“殿下不見了,還請沈二公子派人找找。”
沈熾大驚失色,第一反應便是害死榮安的凶手來報複扶薑了。
他趕緊調動了府內的侍衛,就連溫霜意和剛剛趕回來的沈焰也被驚動了。
溫霜意皺著眉頭,“不對啊,若是有刺客,府內的暗衛不可能沒有動靜。若是迷路了,咱們這小宅子也不至於吧?”
剛解下袖套的沈焰眸色一沉。
他安撫好焦急的沈熾和溫霜意,吩咐侍衛分頭尋找,才大步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推門而入,沈焰警惕地環顧了一圈,才走到了桌案前,拉動桌底下的鐵環,軟塌下憑空出現了一道入口。
他拿著燭燈下了密道,一點燭火隻能勉強照亮腳下的路,密道內偶有微風,吹得光影搖晃,陰冷之氣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身軀。
暗道儘頭,沈焰停下腳步,倒映在他眼中的,是密密麻麻的靈牌,幾盞長明燈忽明忽滅,仿佛是無數冤魂在哀嚎。
周圍沒有生人造訪的痕跡,高懸的心放下,沈焰也不急著出去,而是將那些滅掉的燭燈一一點燃,神色虔誠而平靜。
忽然間,一陣微風帶著陌生的氣息從暗道拂來,沈焰猛然抬頭,同時抽出了腰間的佩刀,雙手緊握著朝著黑暗襲去。
暗室內晃過一道纖瘦的黑影,扶薑險險避開他這一刀,躍身落在了靈牌之前,卻在看清楚牌上的名字時,笑容如冰雪般瞬間凝固。
扶薑欲向前一步,一把刀速度極快地橫在自己身前,鋒利的刀刃斷了她一縷發絲。
“西梁殿下,你不該來此處的。”
“我可是你們沈家的救命恩人,沈大人竟要殺我?”扶薑低低一笑,“就因為這些見不得光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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