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犬吠深巷,月光投下的人影隨著腳步時停時行,最後愣在了路口,茫然四顧。
黑暗中一道寒光閃過,一把利劍抵著他的後腰。
“為何跟著我們?”
冰冷的聲音嚇得陳不言汗毛倒立,他急得結巴的毛病更加嚴重了。
“我、我沒有!我隻是……路過!”
“行了魏玄。”扶薑從暗巷內走出,“他膽子小,不禁嚇的。”
魏玄冷哼一聲,收起了劍。
待看見扶薑,陳不言立馬欣喜地小跑上前。
“薑薑!”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陳不言靦腆地笑了笑,“我、我想找你玩。”
扶薑麵無表情,“我現在沒空陪你,時候不早了,不想你哥擔心,就趕緊回去。”
“我哥晚上不在家。”陳不言緊張地揪著衣角,小心翼翼道,“薑薑,你、生氣了嗎?”
扶薑沒耐心跟他耗著,正欲說什麼,忽然周圍傳來幾道不尋常的異響。
幾枚暗器齊刷刷地向扶薑逼近,隻是尚未近身,便被魏玄斬落於地。
同一時間,十來道黑影出現在四麵八方,將他們的去路堵得密不透風。
這些人正是往生樓排行前十的刺客,扶薑還在裡麵看見了除風。
陳不言抓緊了扶薑的手臂,小臉煞白:“他他他他、他們是誰?”
扶薑冷冷道:“早讓你走,你非不走。”
現在好了,走不了了。
那群刺客二話不說便殺上前來,扶薑與魏玄對視一眼,二人配合十分默契,很快掃出了一道缺口。
扶薑一手執劍,一手抓著連聲驚呼的陳不言,迅速衝了出去。
後麵的人緊追不舍,陳不言嚇得都打起了嗝。
“我……嗝!我們去……嗝!去哪兒?”
扶薑沒有回答,隻是抬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公主府,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冷的笑。
“啪嗒!”
琉璃盞內燈花輕輕一響,驚得鐘離越眼皮直跳。
揉了揉不適的右眼,鐘離越壓下心裡那一絲若隱若現的不安,抬眼看向坐在對麵的男子。
他約莫二十七八的年歲,一身墨紫色的衣袍繡著金線,腰間的紫玉刻著“陳”字。姿容昳麗,眉眼疏淡,薄唇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
“駙馬爺大半夜的請我過來,不會隻是喝茶這麼簡單吧?”
陳錯輕笑,上揚的眉角帶著一絲散漫輕佻。
鐘離越直言不諱,“聽聞陳氏在啟縣新開了一座礦山,我想同陳家主做一筆生意。”
陳錯眸光微閃,“原來是為了這事,駙馬爺的消息還挺靈的。”
“那座鐵礦至今未上報朝廷,想必陳家主也不想弄得人儘皆知吧?”
陳錯挑眉,“駙馬爺威脅我?”
“非也,隻是如今朝中黨派錯雜,縱使陳氏以皇商立足於世,也難免會卷入紛爭。與其如浮萍無處可依,不妨考慮擇木而棲。”
陳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茶杯,“我是個商人,什麼黨派紛爭,跟我都沒有關係。與其拿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糊弄我,駙馬爺倒不如說說,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鐘離越早有準備,“隻要陳家主同意合作,那批礦材我照價付錢,額外再贈一成器械。”
“三成!”陳錯微笑,“若駙馬爺覺得太多,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