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公主府內。
多年未踏足此地,昔日的熱鬨光景曆曆在目,而今卻變成了廢墟,這讓顧寧知如何不唏噓?
隻是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
他令大理寺侍衛將公主府搜查了一圈,找出了不少震天雷的碎片,確實是十四娘的手筆。
沈焰道:“如此工藝和威力,也隻有她做得出來了。”
顧寧知凝眉,聲音低沉:“玉琅說過,上回在校場上碰過十四娘,隻是她怕連累他,獨自離開了。就是不知,她如今人在何處,又為何要炸公主府。”
沈焰眸光閃爍,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刑部抓捕的那幾個犯人,是往生樓的刺客,要不要問一問鐘離越,他們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顧寧知正有此意。
“這個問題,顧大人不是應該去問那些刺客嗎?”
偏廳內,鐘離越慢條斯理地斟了杯茶,明目張膽地跟顧寧知打太極。
顧寧知冷著臉,“公主府被毀,駙馬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顧大人不是我,怎知我不急?”
“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那夜的鬨劇是駙馬自導自演?畢竟我聽說,駙馬跟往生樓似乎關係匪淺。”
“身為大理寺卿,顧大人儘信這些捕風捉影之事,這實在令我懷疑,皇上重新啟用顧大人,是否是明智之舉。”
“大理寺卿之位是由長公主任命,皇上擬旨授予,駙馬此言,是對皇上有意見,還是對長公主不滿?”
“顧大人言重了,我隻是對顧大人不信任而已。”
二人視線交彙,言語夾槍帶棒,犀利的眼神更是寸步不讓。
眼看著顧寧知幾乎要衝過去,沈焰趕緊拽住了他。
“彆衝動,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鐘離越微涼的目光落在沈焰身上,薄唇微微一勾。
“沈焰,好久不見了。”
沈焰神色平靜,“是好久不見了,公主府如今這般光景,想必長公主泉下有知,也能聊以寬慰了。”
鐘離越表情一僵。
顧寧知沒心情跟他耗著,扭頭便走,沈焰亦拱手告辭,追著顧寧知離開。
鐘離越冰冷地凝視著他們的背影,強行壓下胸口中翻湧的怒火。
雲月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不解問:“大人,您為何不告訴他們,那夜往生樓是衝著西梁殿下來的?”
鐘離越深吸一口氣,溫聲道:“顧寧知對我素來有敵意,我說的話,你覺得他會信嗎?”
雲月麵色焦急,“可是也不能看著他如此誤會大人!”
鐘離越看她,輕輕一笑,“雲月姑娘不必擔心,這些事我會處理好。”
她心不在焉地走了出去,一名下人正好拿了一封信來,指名道姓給雲月的。
“給我的?”
雲月麵露驚疑,但同時心裡也有了猜測。
她匆匆閱信,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猶豫片刻,才將信收入懷中,悄無聲息地從公主府後門離開。
她不知道的,在她收到信之時,已有人將消息稟告鐘離越。
“約她見麵?”鐘離越淡淡道,“除了十四娘,也沒彆人了。”
當初影部死傷無數,除了生死不明的影部之首南舟和潛逃在外的十四娘,就隻剩下雲月,一直藏身在公主府內。
那晚十四娘夜襲公主府,想必是被十四娘撞見了。
隻不過……
鐘離越適時地想起了扶薑,幽深的眼眸眯著一絲利光。
扶薑和十四娘同時出現,這是否太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