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居內,忙活了一日的阿笙正準備回屋歇息,路過西屋時那扇房門突然被打開,冒出來的魏玄把她嚇了一跳。
“魏玄弟弟!”她驚訝道,“你怎麼沒跟殿下他們出去?”
“他們不讓我跟。”魏玄抿著唇,聲音悶悶的,語氣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氣。
阿笙安慰著:“可能是殿下怕你太累了,想讓你多休息休息。”
魏玄不屑,“她有那麼好心?”
阿笙立馬板著臉,“不許你這麼說殿下!雖然殿下變了很多,但還是阿笙的殿下。從前我們總是受三小姐欺負,有一次三小姐汙蔑我偷了她的東西,想把我活活打死,殿下為了保護我,還挨了他們幾棍子。”
魏玄擰眉,“你確定你說的是扶薑?”
那個小混蛋下手那麼狠,怎麼可能站著挨打?
“當然是她!”阿笙的聲音弱了下來,“隻不過,是從前的她……”
現在的扶薑變化太大了,雖然阿笙也很高興扶薑的轉變,至少現在的她們不用再受欺負。
可是偶爾阿笙也會看著扶薑發呆,總感覺那張熟悉的臉下,是一個令她陌生而恐懼的靈魂。
阿笙深吸一口氣,乾笑著道:“看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聽殿下說他們要去什麼鬥獸場找人,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魏玄弟弟不如先去休息,等……”
“你說什麼?”魏玄瞳孔緊縮,“他們去鬥獸場?”
阿笙一怔,僵硬地點頭。
魏玄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微妙。
所以,是因為扶薑的地方是鬥獸場,她才沒有帶著自己?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魏玄立馬否定,甚至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阿笙問他:“魏玄弟弟是在擔心殿下嗎?”
“開什麼玩笑?”魏玄麵無表情,“她愛去哪兒去哪兒,跟我沒關係,我回去睡了!”
他轉身進了房門,阿笙愣了一會兒,也不明所以地走了。
而就在她回屋後,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溜出了秋水居。
另一邊,鬥獸場內。
從小樓門口進入,穿過曲折的走廊,前方的視野驟然開闊,喧囂衝天。
入目是三層的看台,上麵擠滿了狂熱的觀眾,各個身穿華服,臉戴麵具,顯然是不想被人認出來。
看台的中央是圓形的比武場,四麵皆被鐵杆封鎖,宛若一個巨大的牢籠。此時一人一狼正與籠中惡鬥,四濺的鮮血和淒厲的慘叫更激起了眾人的呼喊,宛若一場血腥的盛宴。
籠中的鬥獸奴已是強弩之末,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都輸卻那匹餓狠了的狼。在被撲倒之後,狼牙直接咬斷了他的脖子,滿身血汙的獸奴抽搐著,不甘地閉上了眼。
這一場就此落幕,有人暴躁地咒罵,也有人激動地歡呼。
扶薑三人穿梭在人群中,臉上同樣戴著麵具,並不引人注目。
曉寒生聲音低沉,“我還以為隻有容妘那個變態喜歡看人和野獸廝殺,沒想到原來這是風靡京城的權貴遊戲。”
十二冷笑,“這有什麼?弱肉強食,沒錢沒勢的人命如草芥,也隻能變成彆人玩樂的工具。”
扶薑戴著青色的惡鬼麵具,看不清神色,那雙眸子凝著薄霜,撐著欄杆的手漫不經心地叩著。
“若我沒記錯,幾年前大晟長公主已經明令禁止以人鬥獸,為何此處還敢頂風作案?”
“你說誰?大晟長公主?”十二哈笑一聲,“那位長公主獨斷專權,底下的人陽奉陰違的還少嗎?她管天管地,還能管到這小小的鬥獸場不成?”
十二劈裡啪啦一通吐槽,渾然沒有注意到扶薑盯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殺氣。
還是曉寒生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轉移話題:“先彆管這個鬥獸場了,這兒的人都戴著麵具,我們要怎麼找那位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