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誤我!這位溫神醫,哪裡有半分謙謙如玉的模樣?”
秦晏歎了一聲,偏頭看向扶薑時,冷不丁對上她微涼的目光,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老實說,溫行雲讓你殺我,你是不是也心動了?”
秦晏笑容僵硬,“殿下怎麼會這麼認為?”
“既能堵住溫行雲的口,也能解決我這個麻煩,對秦二公子來說,難道不是一筆好買賣嗎?”
知曉扶薑這是打算秋後算賬了,秦晏立馬正色道:“我從未想過背叛殿下,我與殿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若不是殿下,我不可能這麼快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你記著就好。”扶薑冷漠地抬著眼睨他,“秦家不是隻有你一個子弟,我也不是非秦家不可,你我之間的合作,隻有我喊停的資格。若你有二心,我保證,你的下場隻會比秦淮還要慘烈。”
秦晏背後冷汗淋漓,臉上的從容險些沒維持住。
扶薑越過他,想到了什麼,又偏頭道:“你以為給秦梟下慢性毒,就能洗脫你身上的嫌疑嗎?隻要你當上家主,流言蜚語就不會放過你。與其畏手畏腳,倒不如直接來個痛快,省得給你的敵人留下把柄。”
目送她離開,秦晏神色大駭,喃喃道:“她怎麼會知道……”
怎麼會知道嗎?
不過是因為,秦晏玩的那一套,都是扶薑剩下的!
想當年她為了解決她的好父親,可費了不少勁呢。
這一夜兵荒馬亂,也不知道秦晏是怎麼糊弄秦梟的,消失得悄無聲息的溫行雲並沒有在秦府掀起太大的波瀾。
扶薑沒急著把溫行雲交給沈焰,他身上的不確定因素太多,甚至比溫槿還要危險,若非親自盯著,她也不放心把謝玉琅交到溫行雲手上。
本以為被困秋水居這幾日,溫行雲會大鬨一番,或者想辦法逃走。結果他卻乖覺不行,見誰都是笑眯眯的,把阿笙哄得團團轉,氣得十二差點抄起斧頭剁了他。
扶薑知道溫行雲打的什麼算盤,她也沒打算阻止。若他能從她的地盤上逃出去,那也是他的本事。
轉眼就到了臘月廿二日,扶薑帶著魏玄趕赴宮宴,車馬離開了秦府之時,一輛低調的馬車正好與他們擦肩而過,停在了秦府正門之外。
“籲!”
圓臉俊秀的侍衛拉住了韁繩,望著眼前這座闊派的府邸,嗓音雀躍。
“殿下,我們到啦!”
一聲低咳從馬車內響起,清淡低沉的聲線似流珠般潤耳動聽。
“白榆,如今我們在大晟京城,莫忘了我囑咐過你的話。”
白榆急忙點頭,懊惱道:“我知道了,殿……公子。”
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掀開了簾子,昏黃日光落在他的指尖,寒涼的晚風自巷口而來,墨發如散開的絲線,溫柔地擦過他那張盛豔卓絕的臉。
白榆揚起了笑容,激動道:“公子,您之前就給九公主寄了信,想必她三個月前就收到了。知曉您要來大晟看她,九公主肯定高興壞了!”
扶離抬眸看著秦府。
七年了,他在西梁望眼欲穿,料想扶薑也同他一樣,眺望著西梁的方向。
“薑薑,”他輕聲呢喃,“哥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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