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會。”阿笙臉上浮現了一絲尷尬,小聲嘀咕著,“其實,他們死了,我心裡還挺高興的,誰讓他們以前那麼欺負殿下的!”
“嗯?”
“兩年前監察禦史府的公子把殿下從馬上推了下去,害得殿下斷了條腿,在府中養了三個月。還有蕙寧郡主她們幾人,去年冬天竟然把殿下推進池子裡,殿下差點就病死了……”
說起往事,阿笙的聲音都哽咽了。
從前她和扶薑過得是真苦,吃不飽穿不暖便算了,三天兩天的還要挨人欺負,扶薑每次從學堂回來都是遍體鱗傷。
偏偏因為她的身份,阿笙根本不敢去找大夫,也沒有錢找大夫,好幾次扶薑都差點沒熬過去。
她吸了吸鼻子,拋開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疑惑道:“不過說來也巧,聽說禦史府的公子是被馬兒撞死的,蕙寧郡主她們是被淹死的,這該不會是報應吧……”
扶薑表情漸漸收起,莫名的想起了今早溫行雲走時說的話。
所以,是他做的嗎?
今日是除夕,阿笙很快把那些糟心事拋之腦後,滿心雀躍地準備團圓飯,還非得拉上扶薑和魏玄他們一起包餃子。
阿笙把粉團往桌子上一放,笑嗬嗬道:“從前在西梁,我們每年都要吃餃子的,誰要是能吃到餃子裡的銅錢,就意味著他新的一年好運連連!”
十二皺緊了眉頭,嫌棄道:“娘們唧唧的活,老子才不乾!”
曉寒生淨了手,饒有興趣道:“他不做我做,以前看彆人包餃子吃團圓飯,可把我饞死了。”
他輕飄飄地帶過那些年流浪在外的日子,平日裡看起來無欲無求,今日竟然也難得對這種小事抱著熱衷。
至於魏玄,他已經坐在桌前,能把人的腦袋剁了的手,此時卻笨拙地捏著餃子皮,把所有餡料都包裹進去後再收口,才小心地把那團巴掌大的“餃子”放在桌子上。
扶薑瞥一眼,忍不住噗嗤一笑,嘲諷道:“魏小狗,你是在包餃子還是包包子?”
魏玄掀了掀眼皮,“你的燒餅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扶薑盯著手裡的“餅”,對比魏玄的“包子”,笑容頓時消失。
魏玄自覺扳回了一局,得意地揚眉,無形的狗尾巴甩啊甩的,摩拳擦掌地準備包下一個。
阿笙看著大家團團圓圓,熱熱鬨鬨,突然歎了口氣:“要是六皇子沒走就好了。”
溫槿嗓門一扯:“你不知道嗎?扶薑跟扶離唔唔唔唔……”
不等他把話未說完,扶薑麵無表情地把手裡的“燒餅”堵他嘴裡,眼神泛著絲絲殺氣。
溫槿呸呸幾下吐掉生餃子,正要破口大罵,抬頭才意識到氣氛不太對勁。
阿笙迷茫地眨眨眼,“怎麼了?”
“阿笙妹妹,你看看我這樣做對不對。”
曉寒生忙打岔一句,把阿笙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這個話題就這麼被揭過去了。等阿笙想起來時,回頭便發現扶薑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夜裡起風了,天際雲暗霧濃,寒氣蕭森,似醞釀著一場風雪。
扶薑正欲回房,途經走廊時,忽然一陣疾風掃過庭下老竹,一道黑影掠過夜空,消失在簷角。
扶薑眸光一沉,迅速追上去,同時牽絲一甩,絲絲縷縷的細線如張開的網,幾乎就要觸碰到他的背後。
那人似有所感,忽然回頭,狂風卷起墨發,那張清冷的臉清楚地映在她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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