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氣得臉紅脖子粗,偏偏罵不過謝景鬱,最後也隻能咬牙放下狠話:“行,我倒看看最後到底是誰跪地求饒!”
謝景鬱把人罵走了,心裡是爽了,但扭頭看見還在偷偷摸摸嗑瓜子的陳不言,又覺得頭痛得不行。
“現在怎麼辦?真要讓他上場?”
陳不言後知後覺他們是在說自己,眨巴眨巴眼睛,“怎、怎麼了?”
扶薑道:“陳不言,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陳不言見他們幾人全都盯著自己,頓時挺直了腰,滿臉嚴肅:“薑薑,你、你說!”
“看到那個台子了嗎?等會你和謝景鬱一起上去,雖然他會保護你,但是你也得保護你自己,不能從上麵掉下來。”
陳不言怯怯問:“掉下來會怎麼樣?”
謝景鬱凶巴巴道:“你要是掉下來,晚上就彆想上我們的床了!”
一旁的宗弋不由得擰眉。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詭異?
話雖詭異,但卻是恰恰掐住了陳不言的命脈。
他忙不迭地點頭:“我答應!我、我要跟薑薑睡!”
宗弋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話聽著更加詭異了。
謝玉琅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扶薑他們幾人竊竊私語,生冷的山風撫平了他雜亂的思緒,理智稍稍回籠,懷疑卻開始生根發芽。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收下陳不言,莫不是真像他們說的,陳錯給了謝家不少好處?”
鐘離越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清淡的聲音夾著嘲諷,熟稔的語氣,卻又好似他們是交情匪淺的故友。
謝玉琅收回視線,淡淡道:“我也沒想到,你明知賀氏與前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竟然還會來麓山書院請賀雲中出山。”
鐘離越薄唇勾起一絲淡淡的譏嘲,“賀雲中的《破荊論》是影響不淺,連皇上都對他大為讚賞。但你覺得,皇上讓我前來請賀雲中入朝,僅僅是因為那一篇文章嗎?”
對文人來說,《破荊論》確實妙極,字句精工,析理透徹。但對為政者來說,卻不過是紙上談兵。
容祁之所以如此重視賀雲中,甚至派鐘離越親自前來相請,隻不過是想以此拉攏天下學者,從而弱化謝氏對儒士的掌控。
如今在朝的文官,多為謝氏出身,縱使他們不曾有過二心,卻是容祁心裡一根日漸增長的軟刺。
為君者,需深諳牽製之道,既然無法拔掉這根刺,那他便再選一把錐子,一點點地將刺磨平。
賀雲中,就是這把錐子。
不過謝玉琅說的也沒錯,賀雲中身份複雜,縱使前朝餘孽已經死絕,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所以現在,鐘離越有了新的人選。
這個話題淺談即止,鐘離越的注意力回到了比武台上,看著謝景鬱和陳不言一起上了台,麵對著麓山書院派出的兩個身高八尺的壯漢,不由得輕輕一笑。
“謝夫子還是好好想想,若是陳不言在此處缺胳膊斷腿的,你該怎麼跟陳錯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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