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他們當中有一個足以人心齊向的統領,要麼,前朝皇室的血脈尚未死絕!
扶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比較高。隻不過,這個人如今又在何處?
“哐當!”
“哎喲我去!”
謝景鬱突然推門進來,瞧見坐在床邊沉思的扶薑時還嚇了一跳。
“你怎麼躲在這兒啊?我正四處找你呢。”
扶薑的思緒被打斷,索性暫且壓下此事,問:“做什麼?”
“我們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嘛,也趕不上為賀山長送葬。賀小姐便想請我們去麓山白雲溪裡為賀山長放引魂燈,說這是他們老家的習俗。”
“謝夫子答應了?”
謝景鬱聳聳肩,“雖然賀雲中不是個好東西,但好歹也是書院之長,況且人死如燈滅,這個麵子,我哥還是會給的。”
扶薑眸光微閃。
是啊,賀家祖上多出帝師,與前朝皇室關係親密,說不定也是因此,賀雲中才手握著各個叛臣的身份秘密。
如今賀雲中死了,背後那些人,是無動於衷,還是會趕著來送他一程?
昏淡的日光被濃重的烏雲吞沒,小雪已停,但寒風依舊淒緊。麓山內燈火萬重,白雲溪附近更是光海浩蕩,一盞盞引魂燈順著含冰的溪水,逐漸向東飄去。
扶薑將燈放入河中,比起旁人的悼念感慨,她的眼神冷得似溪水中的冰霜,不著痕跡地掃過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卻注意到了不遠處的賀采薇。
她一身素縞,鄭重地向前來放燈的鐘離越和謝玉琅行禮致謝,又不知與謝玉琅說了什麼,後者猶豫了一瞬後,才點點頭。
扶薑眉頭一蹙,見她與謝玉琅他們告彆後先行離開,便朝著角落裡的魏玄使了個眼色,命他跟上前去。
謝玉琅湊到扶薑身旁,被凍得拚命跺腳,鼻尖通紅,看著格外可憐。
“冷死了冷死了!我聽說麓山書院裡有一處活溫泉,要不我們等會去那兒泡泡吧?”
扶薑不去,沈熾亦步亦趨。宗弋不感興趣,陳不言隻想回去睡覺,最後隻剩下謝景鬱一人,衝著他們的背影氣悶地哼哼。
“你們都不去,我自己去!”
回到書院時已過戌時,扶薑和宗弋他們分開,轉道去了魏玄暫住的院子,卻得知了一個不太愉快的消息。
“我把賀采薇身邊的丫鬟綁了,那小丫鬟說,賀采薇以整理賀雲中的書籍為由,請謝玉琅前往寒雲居。實際上賀采薇準備與謝玉琅生米煮成熟飯,好搭上謝家這棵大樹。”
扶薑眸色一冷,低喝道:“好大的膽子!”
魏玄卻輕哼,“送上門的美人,指不定謝玉琅心裡多樂呢,你就彆摻和了。”
扶薑橫了他一眼,思慮後吩咐道:“我們分頭行動,你現在馬上去找謝玉琅,若他還沒去,便攔著彆讓他去。我去寒雲居,若你沒攔住,至少我可以先把賀采薇弄走。”
湘竹叢下,鐘離越負手而立,淡淡詢問一句:“都安排好了?”
雲月點頭,“藥已經給賀采薇了,迷香也點上了,隻要扶薑去,她絕對逃不掉。”
鐘離越神色清淡,“那我,便等著看這出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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