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蠢,自己的親眷被害至如此地步,尚且搞不清楚始作俑者到底是誰。
因為她蠢,看不清局勢,也看不清人心,周煬的兩三句甜言蜜語便能讓她忘乎所以,骨子裡的傲慢又縱容她對堂堂長信侯世子口出惡言。
扶薑不屑收拾她,秦晏也怕臟了自己的手,以致於秦鈺竟然覺得,自己還安然無恙,是有秦氏在為她撐腰。
僅僅四個字,便令秦鈺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她下意識地想罵回去,就像以往那樣,用尖酸刻薄的語言羞辱扶薑,以此獲得勝利的快感。
但是此刻,她對著那雙空漠的眼睛,竟是說不出一句話。
原來比起宋橋夕的狠戾,扶薑的不屑一顧,才是刺人最痛的刀。
“看不出來,你說話還挺毒的。”
離開了觀風廊,宋橋夕追著扶薑的腳步,笑得眉眼彎起。
初春的寒風吹起少年的衣襟,水藍色的衣袍一如山間汨汨清泉,俊逸明媚的笑臉難得減了幾分陰鬱,望著她的眼神都含著璀璨明光。
扶薑目不斜視,“滾遠點,每次碰上你就沒好事。”
宋橋夕嘖了一聲,“本來我還想有個秘密想跟你分享的,沒想到你竟然這麼絕情。”
“沒興趣。”
“哦?毓德太妃的事也沒興趣嗎?”
扶薑腳步一停,目光如炬地盯著他,“你最好不是在騙我。”
宋橋夕痛心疾首,“我待你一片真心,甚至替你隱瞞了這麼多秘密,你竟然還不信我!”
“少廢話,快說!”
生怕她惱了,宋橋夕收起玩笑,見左右無人,才低聲道:“我找到了毓德太妃身邊的老宮女,她說那一晚太妃死之前,曾在清風和月樓和皇上吵了一架。”
扶薑擰眉,“說重點。”
“重點就是他們吵架的內容。”宋橋夕意味深長道,“你聽說過容妍公主嗎?”
扶薑的拳頭一緊。
她猜得果然沒錯!果然與她阿姐有關!
說起容妍,宋橋夕也頗為感慨,“容妍公主是容氏的嫡長女,聽說也是個大美人,可惜她沒趕上好時候,在先皇登基之前就病故了。”
扶薑一言不發,低垂的眼湧動著陰鬱的暗潮。
“然後呢?”她聲音平靜問。
宋橋夕神秘兮兮道:“那位老宮女說,其實當年容妍公主根本沒死。在先皇帶兵攻打京城之時,為了鼓舞士氣,她被送給了當時的騎兵營……當軍妓。”
扶薑驀然偏眸看他,眸中洶湧的戾氣,令宋橋夕都愣了一下。
她冷冰冰吐出兩個字,“繼續!”
宋橋夕有些吃不準她的態度,遲疑著將他所知道的消息和盤托出。
“當年誰都以為容妍死了,而在七年後,也就是先皇病故,新帝登基之時,毓德太妃曾收到了一封信,據說是容妍公主送來的。”
“不可能!”扶薑矢口否認,眼眸猩紅,“當年容薑執政之後,一直在尋找容妍的下落,若她還活著,怎麼可能一無所獲?”
“那是因為,她僥幸撿回了一條命,卻又死在了毓德太妃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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