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榭之外,曉寒生也沒閒著,靠著無辜外表、玲瓏心腸,從陳府侍衛口中套出了不少陳氏商鋪的消息。
隻待他問及陳錯兩兄弟,侍衛又十分敏銳地閉了嘴,眼觀鼻鼻觀心,不肯多說一句。
曉寒生也不覺可惜,笑眯眯地為他們倒茶,抬眸之時,冷不丁卻瞥見了八珍閣內那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八珍閣外,裴言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了一旁的小侍,腳步略顯急切。
久侯多時的侍衛趕忙迎上前來,“小將軍。”
裴言橫了他一眼,清厲的眼眸寒光閃爍:“這次要是再找錯了,小爺扒了你的皮!”
侍衛哆嗦了一下,又急忙自證:“先前是屬下的失誤,容氏公主內,除了那位已故的容薑長公主殿下,再無人喚薑字。但是屬下發現,安樂侯府的小郡主阮朝雲,乳名正是薑薑,或是將軍要尋之人。”
裴言眉尾稍稍揚起,瞳孔中溢出了淡淡的光,緊抿的唇亦壓不住上揚的弧度。
自那夜周府一彆,裴言忙於朝見大晟皇帝,耽誤了兩日,但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那晚的白衣女子。
隻是容氏幾位公主郡主,全都不是他要找到的人,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總歸是讓他尋到了。
他大步上樓,腳步落在樓梯上的聲響與心跳齊震,麵對冰河危穀、千萬蠻族都未曾生懼的裴小將軍,在此刻竟也如毛頭小子般惶惶緊張,呼吸急促。
腦海中不斷地推演著他與扶薑相見的畫麵,裴言愈發迫切,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時,忽然迎麵衝上來一名女子,拽著他的手臂便嚶嚶嚶地哭著。
“好你個負心漢,你竟然背著我在這裡跟彆的女人私會!我算什麼?我們之間的山盟海誓算什麼?”
這一聲哭喊瞬間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就連八珍閣堂下的茶客,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抬頭看去。
裴言眉頭一擰,當即把那女子甩開,麵色冷煞如冰。
“這位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十四娘佯裝柔弱地被甩開,伏在欄杆上,眼角的餘光睨見了廂房裡走出來的華服女子,十四娘捂著帕子,哭得傷心欲絕,我見猶憐。
“裴郎,你真的好狠的心!我為了你拋夫棄子,現在你卻始亂終棄,你讓我怎麼辦?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十四娘生得美豔,這一番撕心裂肺的控訴,便引起了周圍之人的指責。
“這小白臉長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不是東西!”
“我不是,我根本不認識她……”
“呸!破壞彆人家庭,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現在竟然不認賬了!”
“我沒有,我說了我不認識她!”
“長得好看有個屁用,這小娘子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他。”
“……”
唾罵聲此起彼伏,聽得裴言臉色鐵青,百口莫辯。
“裴小將軍,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廂房門口,一名模樣嬌俏的女子羞憤地叱罵裴言:“聽聞裴小將軍來京城這兩日,便與皇室幾位公主郡主糾纏不清。我仰慕裴小將軍威名,本以為那些隻是風言風語……到底是朝雲錯付了!”
裴言驚愕地盯著眼前的陌生女子,“你是阮朝雲?”
阮朝雲憤憤不平:“是將軍派人約我一道來八珍閣品茶,如今卻不認得我。朝雲雖不是皇親,但也是侯府嫡女,豈容將軍這般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