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真正在大晟受苦七年的小公主聽不到,也等不到了。
不管是扶離的懺悔,還是裴言的承諾,她通通聽不到了。
裴言以為她是心裡有怨,還想著再表一表真心,林間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很快又沒了聲響。
二人眉頭一皺,裴言疑惑道:“我沒聽錯吧,是女子的聲音?”
此處是獵場,就算是隨侍的宮女都被留在了狩獵宴上,根本沒有女子參加這場狩獵。
哦,除了扶薑。
扶薑拴好馬匹,放輕了腳步循聲走去,卻見那密林深處,體格彪壯的容騫正壓著一名穿著侍衛服侍的女子,一手捂著女子的嘴,一手粗暴地扯開了外衣,露出了半個細白的肩膀,刺眼得很。
扶薑臉色一沉,突然挽弓搭箭,毫不猶豫地朝著容騫射了過去,速度快得裴言都來不及阻止。
容騫好歹也是在戰場上混過的,敏銳地察覺到身後逼近的危險,加上扶薑並未衝他要害,便讓容騫輕鬆躲了過去。
他驀然扭頭,狠戾的目光朝來人射去,待見是兩個西梁人,怒火登時蹭蹭蹭地往上漲。
“好大的狗膽,西梁國這是想做什麼?”
扶薑緩步走來,清雋的麵容浮現了一絲訝異:“原來是慶王,我還以為是寒雲山內出現了狗熊,實在抱歉。”
容騫臉色一黑。
一旁的裴言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疑是火上澆油。
容騫大怒:“你們簡直放肆!西梁國是準備和大晟開戰嗎?”
裴言可不是軟性子,尤其是對方還把臟水潑到了西梁頭上。
他懶洋洋道:“王爺彆生氣啊,我們家殿下不是說了嘛,她是把王爺錯看成了狗熊,也是擔心野獸傷人,故而才衝王爺射了一箭,這份赤誠之心,想必王爺也能理解吧。”
容騫那張布滿橫肉的臉輕微抽搐著,雙眸中翻湧的怒火幾乎凝成了實體,仿佛要將他們二人燒成灰燼。
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太大,不遠處已出現了人影,容騫隻得先記下這筆賬,臨走之前還不忘衝著扶薑和裴言低聲警告了一句。
“你們給老子等著!”
裴言盯著他的背影,滿眼不屑地罵著:“老匹夫!老色鬼!遲早有一日精儘人亡!”
回過頭時,卻見扶薑已經把那名險些被容騫玷汙的女子扶起。
“姑娘沒事吧?”
魏貞抓緊了被撕爛的衣襟,驚慌失措地抬眼,臉上帶著尚未褪去的防備與恐懼。
裴言眉頭一擰,“怎麼是你?”
扶薑蹙眉,“你認得她?”
“歲炎的七公主。”裴言乖順地回了她一句,看著魏貞一身侍衛打扮,目光又透出一絲寒厲,“你怎麼會在這兒?是魏瀾帶你來的?”
提起魏瀾,魏貞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前方不遠傳來了陌生男子的聲音,魏貞慌慌張張就要離開,跑了兩步,還不忘回頭,衝著扶薑鄭重地行禮,聲線沙啞有力。
“歲炎魏貞,多謝西梁殿下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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