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樂聲起,一襲綠色舞裙的魏貞在舞姬的簇擁下飄然入席,妝容描畫得格外精致濃重,渾然不見方才在林中的狼狽模樣。
魏貞生得貌美,舞姿更是軟媚動人,看得席上的男子口目皆呆,讚賞有之,淫穢亦有之。
最明顯的,就是坐在扶薑對麵的容騫。
他那雙色眯眯的眸子幾乎是黏在魏貞身上,仿佛一把無形的刀刃,割開了重重疊疊的舞裙,放肆地掃視著她寸寸肌骨。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魏貞旋轉之時還不慎踩到了舞裙,腳腕一扭,好險沒有摔下去,隻能咬著牙繼續完成她的舞蹈。
一曲終了,她大汗淋漓地停下,強忍著疼痛,向容祁行禮。
“魏貞不才,在皇上麵前獻醜了。”
容祁大為讚賞:“七公主過謙了,自古有禮樂射藝書數此六藝,七公主精於樂舞,華彩出眾,想必在座諸位,無不為公主的舞姿傾倒。”
容祁的話稍微緩解了魏貞的緊張,也為她挽回了一絲薄麵。
她再次行拜禮,眼神中已有感激。
“七公主這舞蹈,確實不錯。”
一道渾厚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把魏貞嚇了一跳。
她看向正緊盯著她的容騫,又被他的眼神嚇得低下頭去。
容騫無聲獰笑,麵上又裝得道貌岸然:“聽聞綠腰之舞最考驗舞者的腰力,這舞蹈跳得如此活色生香,公主的細腰,還不知要勾走多少邊塞兒郎的魂。”
與他隨行的武將紛紛哂笑,被當眾調戲的魏貞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下意識地向魏瀾投去求救的目光,後者卻淡然一笑,甚至遞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包括宗弋和謝景鬱在內的那些京中兒郎紛紛蹙眉,麵色已帶著不喜。
他們自幼受禮教之訓,雖也不乏榮安、周煬那樣放誕之徒,但更多的是知禮守禮之輩,平日裡雖也好美色,但也從來不會在如此場合下拿女子取樂。
有人正欲出麵駁斥,倒是被一道清磁散漫的聲音搶了先。
“慶王爺體格健壯,聲如洪鐘,腰佩彎刀更是虎虎生風,想來慶王爺的腰力也不輸女子,倒不如請王爺上場,也為我等跳一曲綠腰舞?”
笑聲驟停。
所有人紛紛抬眼看向說話的扶薑,尤其是容騫,那一雙眸子噴射出炙熱的火焰,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
方才在林間被攪了好事的怒火再次襲上心頭,而現在又被當眾調笑取樂,容騫瞬間就拍桌而起,大喝:“黃口小兒,也敢取笑本王!”
裴言臉上的譏笑一收,不甘示弱地站起身來,雖不似容騫那般健壯,但挺拔修長的身姿,絲毫不輸氣勢。
“當著貴國皇上的麵,慶王便敢如此侮辱我西梁殿下,是沒把西梁放在眼裡,還是沒把皇上放在眼裡?”
容騫一瞪眼,“少跟老子玩這些心眼!扶薑辱罵本王在先,本王緣何要與她客氣?”
扶薑低笑一聲,慵懶的聲線又夾雜著絲絲冰冷。
“王爺誤會了,我這是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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