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咻!”
兩道破風聲幾乎同時響起,接連命中靶心,箭尾的孔雀羽微微顫動著,連帶著眾人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好!”
謝景鬱死死盯著扶薑的箭,待見她穩穩地射中了靶子,便激動地鼓掌呐喊。
宗弋他們同樣鬆了口氣,緊攥的拳心都冒出了汗。
扶薑放下弓箭,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抬眼時卻與謝玉琅視線相撞,後者淡淡一笑,似偶爾拂過枝頭的山風。
“殿下好運氣!”一旁的容騫嘲諷道,“不過第一箭而已,我就不信,你還能次次命中。”
扶薑抽出了第二支箭,語氣波瀾不驚:“隻有對自己不自信的人,才會把彆人的成功歸結為運氣。”
“……”
容騫被陰陽了一通,氣得都快把箭折斷了。
待想到了什麼,他忽然一聲冷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扶薑手中的弓,竟然沒有反唇相譏,而是摩拳擦掌地準備第二輪的比試。
他的沉默倒是讓扶薑挑了挑眉,心裡劃過一絲狐疑。
很快鼓聲響起,扶薑也暫且擱置,專心應對接下來的比試。
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在密集的鼓點和緊張的氣氛中,扶薑緊咬著容騫不放,次次中靶,分數與容騫齊平。
容騫明顯焦慮起來,第五箭射得太急,稍微偏移了靶心,反觀容薑,再次穩穩當當地命中紅心。
這一輪開始被趕超,容騫臉色陰沉,心裡越發焦急,頻頻朝扶薑看去,陰鷙的眼神令人格外不適。
“不太對勁。”靶場外圍觀的宗弋緊皺著眉頭,“容騫是不是搞了什麼鬼?”
謝景鬱不以為意,“管他搞什麼鬼?隻要扶薑不出問題就行。”
他不擔心扶薑的箭術,就擔心她太過緊張,射傷了謝玉琅。如今見她幾輪下來都穩穩當當,高懸的心也稍稍放下,甚至已經倒好了慶功酒,等著扶薑和謝玉琅凱旋,再好好把容騫羞辱一番。
到第六輪,扶薑抖了抖發麻的手臂,屏息凝氣,準備以這一場,讓容騫輸得心服口服。
麻利地取箭,上弓,拉弦,那堅韌的弓弦隨著她的拉扯而繃緊,中間卡著箭羽的地方逐漸開裂,那輕微的撕拉聲沒有逃過扶薑的耳朵。
淺色的瞳孔驟然緊縮,那一瞬間沒有給她留下思考和收手的餘地。箭已在弦上,若以斷弦發出,要麼她偏移方向,放棄這場比試,保全謝玉琅。要麼她賭一把,保持原定路線,但是極有可能既脫離靶心,又傷到謝玉琅。
僅僅是在瞬間,扶薑便做出了她的選擇。
輸是不可能的,但是謝玉琅,她也絕對不會將他置於危險之中。
她一咬牙,虎口緊緊貼著斷弦之處,箭尖鎖定靶心,用了十成的力氣。
卜一鬆手,斷弦割裂她掌心的同時,利箭穿破距離,衝著謝玉琅而去。
謝景鬱和宗弋驚得站起,一直置身事外的鐘離越神色也有了幾分波動,裴言更是緊張得瞪大了眼,不敢呼吸。
萬眾注目下,那支箭並未像前麵幾支一樣,不偏不倚地紮在紅心上。雖然偏移了幾分,但也穩穩地落在了靶子上塗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