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心口一震,呆呆地看著他遠去,卻說不出一句話。
回去匆匆換了身衣裳,胡亂地裹上傷口,魏玄才大步往扶薑的屋子走去。
“覽風園的廚子不會做玫瑰酪,我給你準備了桂花藕粉……”
魏玄跨入屋內,與正用左手進食的扶薑四目對視著,嘴邊的話驀然停住。
扶薑舀了一勺乳酪,語氣帶著一絲埋怨:“魏小狗,你屬蝸牛的,這麼慢。”
魏玄眼神飄忽,心虛地移開視線,瞎扯道:“誰讓你大晚上的想吃什麼玫瑰酪,我上哪兒給你弄去?跑遍了覽風園,沒一個廚子會做……等等,這是什麼?”
注意到她麵前那碗甜湯,淡粉色的乳酪上點綴著玫紅色的花瓣,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魏玄眸子一眯,“玫瑰酪?謝玉琅送來的?”
扶薑挑眉,“你怎麼知道?你與謝夫子碰麵了?”
“還真是謝玉琅送的!”一股怒火夾著醋意驟然湧上心頭,魏玄氣憤地質問,“你還說你跟謝玉琅沒有關係!我都知道了,你今日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傷的。你想吃玫瑰酪,我找遍了廚子都無人會做,謝玉琅卻像是跟你心有靈犀似的,馬上就給你送了過來!”
魏小狗氣死啦!
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眼巴巴地追著扶薑跑,忙前忙後地伺候她,她卻在外麵跟謝玉琅糾纏不清,對他卻若即若離。
還有這該死的玫瑰酪,魏玄現在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像極了謝玉琅和扶薑之間的小情趣。
那他呢?他又算什麼?
扶薑看著他,須臾才慢吞吞道:“你在生氣?”
魏玄瞪圓了眼,“我不應該生氣?”
“你生什麼氣?”
滿腔的怒火與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觸碰到她平靜如死水的眼眸時,瞬間化為灰燼。
明明有滿腹的牢騷和質問,可是此刻卻齊齊堵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他在生什麼氣?
他氣她隱瞞今日和容騫發生的衝突,也氣她為了保護謝玉琅,把自己傷成這樣,更氣她總是一副雲淡風輕,冷靜自持,襯托得自己蠢得可以。
這些話,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說出來,可是有意義嗎?
說到底,在她心裡,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奴隸,他的喜怒,他的在意,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
放下那碗涼了的藕粉,魏玄目光寒涼而沉靜。
“扶薑,你這個人根本沒有心。”
屋內空了下來,扶薑凝望著跳動著燭火良久,手邊的玫瑰酪還剩大半碗,卻忽然伸手把那碗藕粉端到自己麵前。
她不愛吃甜的,大概魏玄也特地吩咐廚子少放糖,這碗藕粉出奇得合她口味。
想起魏玄氣咻咻離開的模樣,扶薑輕輕歎了口氣,低聲呢喃。
“魏小狗,你如今的膽子是越發大了。”
忽然一絲微弱的血腥味混在桂花香中,扶薑雙眸眯起,定定地盯著食盒上那一抹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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