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彌漫著淡淡的霧,風中凝著濕潤的水汽,草泥沾衣,她在空曠的林間踽踽獨行。
空氣中傳來一聲微弱的震動,同時幾道寒光亮起。幾名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將她包圍,無言中泛著冰冷的殺氣。
“颯颯!”
風拂過樹葉,搖落了幾片青綠。那葉片尚未落地,又被一陣疾風猛地掀起,淩厲的劍氣將其割裂,朝著那站在中間的扶薑逼近。
前後六把劍齊齊刺來,不給她留下半點生還的餘地。
在劍尖與她僅有三尺之距時,扶薑忽然一動,腕間的牽絲宛若柔弱而堅韌的蛛網,四散而開之時,眨眼間便割斷了麵前之人的頭顱,也取了另一個人的性命。
其餘四人見狀急忙後撤,看著扶薑的目光已帶著震驚。
“竟然是你!”
他們顯然認出了扶薑,除了惱恨,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原來鐘離越找了這麼久的神秘女子就是扶薑!
原來在大晟入質八年的質子竟是女子!
這兩個秘密,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同時拿下扶薑的心情也愈發迫切。
四人齊攻,扶薑雖有牽絲傍身,但因右手帶傷,殺傷力弱了不少。對方顯然也發現了她的弱點,拚命地襲擊她的手臂,試圖先解決了她手腕的大殺器。
有人纏住扶薑,有人從後偷襲,本以為穩操勝券,揮劍便能斷她一臂,誰知扶薑驀然回頭,於夜色中衝著他勾魂一笑。
那人稍微一怔,等察覺到不對時已經晚了。
冰蠶絲穿透了他的脖頸,隨著扶薑伸手一扯,他甚至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便已人頭落地。
如此殘忍的手法,激怒了剩餘三人,他們攻勢加猛,步步緊逼,勢要取扶薑性命。
扶薑硬生生扛下了刺向自己後背的那一劍,同時左手握著短刀,割了眼前之人的脖子。
如此情況下,她不可能避得開第三個人刺過來的劍。
她做好了賭上小命的準備,抬起血淋淋的右手,試圖與對方殊死一搏。
但有人的速度比她還快。
一把劍穿透了那人的心臟,那名刺客不可置信地在扶薑麵前倒下,臨死前圓瞪的眼寫滿了不甘。
扶薑抬頭,與去而複返的宗弋對視著,後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餘光瞥見意圖逃走的剩下一人,迅速衝上前去,一腳踹中對方的心口,順勢欲取他性命。
“住手!”
那劍抵在黑衣人的喉頸處,宗弋不解地看著扶薑。
扶薑率先卸了黑衣人的下巴,讓他無力服毒自儘,同時把溫槿的“穿腸”之毒給他灌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黑衣人大怒,狠戾道,“要殺便殺,你休想從我口中套出消息!”
“鐘離越的死士,都像你這般不怕死。因為你們知道,不管是任務失敗還是落在敵人手裡,活著比死了痛苦千倍萬倍。”
聽她如此直白地點破自己的身份,黑衣人也不意外。
見他默認了,宗弋咬牙切齒:“你真是鐘離越的人?容騫再爛,他也是大晟的王爺,你們哪來的膽子,竟敢刺殺皇室宗親?”
黑衣人不為所動,打定了主意不肯開口。
“知道我給你吃了什麼嗎?”扶薑道,“此毒名叫穿腸,你跟著鐘離越,應該知道往生樓。昔日往生樓樓主就是憑借此毒控製了那些殺手暴徒。此藥改良過,藥效發作得很快,毒性會迅速腐蝕你的內臟,我也很想知道,你能撐得了多久。”
黑衣人臉色微變,瞋目切齒,卻是咬緊了牙關,不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