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薑麵色冰冷:“秦晏就在雲州,他奉旨剿匪,卻未必知曉雲州太守欺壓百姓。此事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如老婦人所說,那雲州匪患,早在幾年前就有了,那時候的她在乾什麼?
忙著鏟除異己,忙著教導容祁親政愛民。
自以為能做一個不同於容慎的為政者,可她一葉障目,眼中隻有京城的明爭暗鬥和疆土的分寸必爭,又何嘗真的下恤黎民?
月入雲層,夜色漸深,山間薄霧朦朧,寒涼的風不知卷起了誰家的茅草,惹來了幾聲犬吠。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本就淺眠的扶薑和魏玄,二人睡在炕的兩端,幾乎是同一時間睜眼,警惕地握緊了手邊的兵器。
破窗外,一抹矮小的黑影鬼鬼祟祟地逼近,右手握著一把彎刀,左手小心翼翼地推開了窗戶。
昏暗的月光投入,那雙鼠眼貼近了窗口,正準備一探究竟,突然一陣疾風掃過,一根燒火棍猛地襲向他的腦袋,砸得他眼冒金星,連連慘叫。
突然的聲響驚起了一陣激烈的犬吠,那男子倒在地上打滾痛呼,直到一把冷冰冰的劍貼著他的脖子,割破了他的皮膚,才嚇得他不敢動彈。
“誰?是誰?”那矮小男子慌張地叫嚷著,態度極其囂張。
“是你爺爺我!”
魏玄冷哼一聲,伸手把他揪了起來,將劍橫在他脖子上,月光下俊容冷煞,嚇得他兩股戰戰。
“哪來的小賊,竟敢半夜偷盜!”
“你才是小賊!”他囂張地罵道,“老子乃雲山大盜,你敢動我一根毫毛,等我大哥來了,定要叫你好看!”
“雲山大盜?”
一聲清冷軟和的聲音響起,那男子下意識地抬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屋內走出來的扶薑。
一身白色的衣裙沒有繁瑣的裝飾,墨發如月光下的海藻隨風微揚,秀眉如黛,雙眸似淺淺清潭。玉容似雪,清肌冷骨更透著高不可攀的幽香。
“好看麼?”
“好看,好看……”
耳畔傳來陰惻惻的聲音,那男子呆呆地回了一句,口水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了下來。
“啪嗒!”
“啊!”
魏玄一拳揮在他的眼眶上,曲肘擊向他的小腹,揍得他哭天搶地地哀嚎。
“住手!住手!大哥二哥,快來救我!”
“哐當!”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緊接著便是一聲驚恐的高呼。
“山匪來了,大家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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