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趕緊走。”
扶薑不解,“怎麼了?”
魏玄渾身緊繃著,“這兒有野獸,而且數量還不少!”
扶薑想起方才那群山賊的話,估計就是他們說的狼坑了。
她也沒打算久待,就算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她也得儘快出去,把桑柘找回來。
兩人正欲離開,林間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黑暗之中,一抹黑影搖搖晃晃地向他們逼近。
扶薑和魏玄即刻亮出了兵器,氣勢凜然,警惕地盯著那似人非人的東西。
月光流瀉在山林之中,隨著腳步聲的逼近,那東西的麵貌也逐漸清晰。
是一個人。
或者說,是血肉模糊、傷痕累累的秦晏。
他身上的盔甲被撕爛了,肩上,胸前,腹部,都有大片大片的血跡。有些地方竟是被生生咬下了一塊肉,隻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
頭發淩亂地披散著,慘白的臉沾著血汙,一雙猩紅的眸子已失了光彩,幾近崩潰的邊緣。
他飲血食肉,手握斷劍,廝殺了幾天幾夜才從狼坑裡逃出來。乍聞人聲,本以為是青龍寨那群惡賊,已經脫力的他,甚至做好了等死的準備,萬萬沒想到一抬頭,便看見了扶薑和魏玄。
秦晏失神地呢喃,“我果然是已經死了嗎?要不然怎麼會看見殿下?”
“我大老遠跑來救你,你這是在咒我死嗎?”
這熟悉的聲音,這冷冷淡淡便能把人堵得心肌梗塞的語調,讓秦晏的頭腦瞬間清明。
熱淚從乾澀的眼眶中滾出來,秦晏徹底撐不住了,身軀一晃,直接跪倒在地。
扶薑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待觸碰到他那身皮肉時,才發現他傷得到底有多重。
魏玄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讚歎道:“傷成這樣都沒死,秦二公子好體魄。”
秦晏:“……”
我謝謝你!
扶薑蹙眉:“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雲州都在傳你貪功好進,帶兵突襲青龍寨失敗,和一百多名士兵慘死山中。”
快要昏過去的秦晏驟然激動起來,渾身都在顫抖,雙眸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不是!根本不是這樣的!是裘安,他和青龍寨有勾結,給我設下了圈套……”
扶薑麵色一冷,“你確定?”
秦晏咬牙切齒:“那日我被帶到青龍寨,親眼看見了裘安和那群山匪開懷暢飲。”
“嗷嗚!”
林間突然響起了幾聲狼嚎,密林深處聲音悉索。月色之下,一匹滿身是傷的灰狼從林間鑽出,滿口利牙,流著涎水。緊接著第二隻,第三隻,越來越多的狼冒出來,他們包圍了起來。
魏玄即刻站起身,麵色寒厲,雙眸泛著猩紅的光,凶悍的氣勢絲毫不輸狼群。背脊稍稍弓起,蓄勢待發,宛若劈山填海的利斧,與那群野獸僵持著,雙方正進行著一場無聲的較量。
野獸的直覺令狼群明顯感受到了壓迫,魏玄身上沾了不少自己同類的氣息,那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令它們戰栗。
方才還凶煞狠戾的狼群,此刻乖巧地匍匐在地,如此卑微弱小的姿態,驚掉了秦晏的下巴。
扶薑眸光微閃,輕笑一聲,道:“秦晏,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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