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那就是謝玉琅!”
她不管不顧地要衝回去,魏玄難得強勢,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扶薑,你清醒一點!謝玉琅現在在京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扶薑當然知道。
她仰頭看著他,眼神冰冷而堅定:“我不能賭。”
心臟瞬間被攥緊,魏玄勃然大怒:“你不能賭他的命,就能賭自己的命嗎?”
扶薑語氣生寒,命令道:“魏玄,放手!”
魏玄不甘心地咬牙:“我要是不放呢?”
“你沒資格插手我的事。”
眼裡的光刹那熄滅,魏玄的手輕輕一鬆,她便迫不及待地棄他而去,奔向那血火交織的殺獄。
扶薑牙根緊咬,加快了速度殺回青龍寨,沒料到身側突然衝過一道身影,魏玄擋在她麵前,替她掃蕩襲擊上前的士兵。
扶薑得了喘息,目光倉惶地掃過一片混亂血戰的人群,也看見了那與裘安對戰的謝玉琅。
真的是他!
鮮血浸染了如雪的白衣,溫潤的眼眸此刻泛著凜冽殺氣。狂風卷袖,手握青鋒,那素日用來執筆的手,到底還是染上了血腥。
扶薑一路拚殺,直到與他一丈之距,那把小青鋒也恰好劃過了裘安的脖頸,滾燙的鮮血濺在他的臉側,汙了那清風明月之顏。
裘安倒下之時,他恰好抬眼,倒映著她的身影的雙眸,帶著尚未褪去的殺意。
扶薑乍然失神。
記憶中那個溫潤如玉的謝玉琅,那個弱不禁風的謝玉琅,那個高潔出塵的謝玉琅,在此刻轟然破碎,拚拚湊湊,又造就了一個傷痕累累、滿目瘡痍的他。
謝玉琅沒想到扶薑會去而複還,正如他沒想到,本該遠在京城的扶薑,會出現在青龍寨。
原本的計劃被打亂,謝玉琅不得不放棄桑柘,調動所有人手,以護送扶薑安全離開。
親眼看著馬車衝出山寨,謝玉琅隻能留下來拖住裘安他們。
隻要薑薑平安無事,他這條殘命死不足惜。
但眼下的情況,卻是令謝玉琅始料未及。
身上的戾氣逐漸褪去,握著小青鋒的手微微抖著,謝玉琅臉色蒼白,望著她的目光小心翼翼,又深藏悲傷。
扶薑眼圈發紅,微微仰著頭,眸中泛起了虛浮破碎的光。
“謝玉琅,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
麓山書院上初初起疑,後來的反複試探,寒雲山上無條件的信任,還有那及時送過來的傷藥,包括被劫走的容騫……
她早該想到的,如果容騫是被鐘離越帶走,隻怕鐘離越早就知道桑柘在何處,更沒必要多此一舉地派人射殺容騫。
而自稱病臥在床的謝玉琅,卻出現在這偏遠混亂的雲山之內,不是為了桑柘又是為誰?
謝玉琅薄唇輕顫,溫柔的呢喃一如往昔。
“薑薑,我並非有意瞞你,我隻是……小心!”
話鋒突轉,謝玉琅臉色驟變,一把摟住了扶薑,迅速將她護在懷中,同時一支箭徑直刺入他的後背。
耳畔的悶哼聲宛若驚雷,震得扶薑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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