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錯原本對扶薑的口出狂言嗤之以鼻,但是他沒料到,扶薑一個小小的西梁質子,竟然知道連鐘離越都被蒙在鼓裡的秘辛,她的本事可見一斑。
陳錯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陪她賭一把。
若敗了,頂多陳氏出點血,賠點錢。可若勝了,陳氏的族譜,就要從他這一頁開始改寫了。
這對扶薑來說也絕對是穩賺不賠的生意,陳錯覺得扶薑沒理由拒絕。
然而對方才抿了口茶後,卻回了他一句:“實在抱歉,陳氏,我不需要了。”
陳錯笑容一凝,“殿下是在開玩笑?”
扶薑歎氣,“陳家主來得太遲了,我已經找到新的合作夥伴了。”
陳錯隻當她在拿喬,冷笑道:“是麼?那不知殿下找的是何人,陳某可認識?”
“謝家大公子,陳家主應當是認識的。”
“謝玉琅?”陳錯大驚,隨即立馬否認,“不可能,謝玉琅怎麼會……”
“我幫謝夫子找到了一個人,謝夫子對我萬分感激,許諾謝氏為我所用。如今大晟滿朝文臣,有大半都是謝氏門生,謝氏有多大的影響力,應該不用我跟陳家主明說吧。”
陳錯還是不信,“你幫謝玉琅找什麼人了?那個病秧子滿心滿眼隻有容薑,我不信還有誰能讓他這般掏心掏肺。”
“咳咳!”大概是被茶水嗆到了,扶薑咳嗽了兩聲,鎮定道,“這個就跟陳家主沒關係了,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陳家主今日的招待。看在陳不言的份上,嘉州碼頭的事,就當我送你了,告辭。”
“慢著!”
見她便要起身離開,陳錯這才意識到她來真的。
“殿下何必如此著急?在廟堂之上,陳氏確實比不上謝氏,但是在草野之中,還沒有人能越過陳氏,我想這也是殿下當初找上陳某的原因吧。”
扶薑心想,陳錯的腦子還是轉得挺快的,難怪能以一己之力撐起整個陳家。
“陳家主說得沒錯,我想要陳氏的助力,一來是看中陳氏的財力,二來也是看中陳氏遍布四海的人脈。”
陳錯的麵色隱隱浮現了幾分得意,“陳氏時代經商,說句大逆不道的,若要往上追溯,陳氏的族譜甚至比前朝晉帝還早。如今陳氏商鋪開遍了大晟境內,甚至已經蔓延到歲炎和西梁。殿下也是做大事的人,總該知道陳氏的價值到底有多高。”
扶薑點頭,又道:“可我想要的,謝氏已經能滿足我了,我又何必再費心費力拉攏陳氏?”
陳錯暗罵一句黑心狐狸。
他算是看明白了,扶薑這是以退為進,想讓他主動鬆口呢。
這場生意,本來是扶薑來求他,現在變成了他求扶薑。陳錯要麼放棄,要麼擺出承諾和籌碼,證明他不比謝氏差,甚至可以做得比謝氏更好。
可是這對於縱橫商場從無敗績的陳錯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恥辱。
但另一方麵,陳錯又開始估量起了扶薑的價值。
謝氏地位不凡,她應該是不敢拿謝氏開玩笑,輕易就被人拆穿了。連謝氏都追隨扶薑,任其差遣,可見扶薑身上絕對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和本事。
謝玉琅看女人的眼光不怎麼樣,但是他的腦子還是挺聰明的。
陳錯不想放棄這個翻身的機會,隻能道:“多個朋友多條路,隻要殿下能履行之前的承諾,陳氏願意為殿下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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