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和若是問罪,我一人擔著。”雲月淡淡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眾人這才無話可說,任由扶薑和溫槿離開了公主府。
隻是他們還是留了個心眼,派了人暗中跟著,誰料到剛跟了兩條街,就被人敲暈了。
魏玄收拾了這兩條小尾巴,才大步走到扶薑麵前,上下掃視了一圈,確定她沒有受傷後,小臉還是臭臭的。
“進去那麼久,我還以為你和這個廢物一起困在裡麵了。”
溫槿跳腳,凶巴巴道:“你說誰廢物?信不信我放蟲子咬死你?”
魏玄抱劍冷笑,“除了會耍陰招,你還會什麼?”
“會耍陰招不就夠了?”溫槿還挺驕傲,“誰說行走江湖就要光明磊落?”
扶薑撕下了臉上僵硬的人皮麵具,露出了那張冷白的臉。
“行了,彆吵了,桑柘呢?”
魏玄用劍敲了敲牆壁,沒好氣道:“還不滾出來?”
巷子裡,桑柘耷拉著腦袋,貼著牆壁邁著小碎步挪了出來,小臉繃得緊緊的,滿臉寫著心虛與倔強。
扶薑睨了他一眼,確認他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多說什麼,便帶著眾人一道回府。
而在他們離開之後,兩隻蒼老枯瘦的手從黑暗中伸出,猛地將那昏迷在牆角下的兩名暗衛拖入巷中。
慘叫聲響起又停止,風中傳來了饑渴的吮吸聲和滿足的喟歎,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丟回了地上,不多時,一抹紅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暗紅色的衣裙沾了不少汙漬,遮不住單薄老瘦的身軀。淩亂的頭發披散著,夜風一吹,露出了一張蒼老的臉,正是隨蕊。
她身上還帶著那日扶薑和魏玄留下的傷,兩道傷口就好像怎麼都愈合不了一樣,還在汨汨地淌著暗紅的血。美豔的臉龐不再,臉皮下垂,眼角皺紋深刻,猩紅的眼仿佛也染了鮮血,分外猙獰。
隨蕊饑渴地舔了舔手指上的血,乾澀蒼白的唇瓣宛若塗了口脂,豔麗的顏色,配上那張年邁老態的臉,怎麼看都覺得瘮得慌。
隨蕊盯著扶薑他們遠去的方向,眼裡投射出強烈的殺意,又悄無聲息地退回了黑暗之中。
天光初明,侯府內漸漸有了人影。
大概是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安心的住處,容幸這一夜睡得極沉,到第二日早晨,迷迷糊糊的便覺得身上仿佛壓了塊大石頭,格外沉重。
他睜開眼睛,垂眸發現自己被人抱得死死的,扭頭便看見了一張放大的臉,驚得他瞳孔一縮,直接一腳把人踹下床去。
桑柘疼得慘叫一聲,眼睛都還沒睜開呢,便捂著屁股大罵。
“容幸,你個混蛋!你踹我乾嘛?”
容幸坐起身來,頭發亂糟糟的,腦袋也懵懵的。
“桑柘?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桑柘艱難地爬起來,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這是我的房間,你管我什麼時候回來?”
容幸睫毛一顫,垂著腦袋掩住眸中的情緒。
“抱歉,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神經大條的桑柘輕哼一聲,擺擺手:“沒事兒,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阿笙在外麵敲了敲門:“桑柘,阿幸弟弟,你們可醒了?趕緊起來吃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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