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弋暗道不妙,此刻才與謝景鬱感同身受,卻無法用他對謝景鬱說的話來寬慰自己。
正當他準備找人時,有宮人匆匆步入,在容祈身畔低語幾句。
堂下眾人都甚感奇怪,有什麼是不能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的?
容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驀然起身,氣勢駭然地大步而出。
眾人麵麵相覷,正猶豫著要不要跟過去時,顧寧知已經抬腳跟了出去。
宗弋和謝景鬱相視一眼,二人也緊隨其後,唯恐這一場不明就裡的鬨劇牽扯了他們關心的人。
西南殿室鮮少有這般熱鬨的時候,幾十名禁衛軍將此處重重包圍,漫天的肅殺之氣令人心驚。
容祁陰鷙地盯著麵前的殿室,福全公公匆匆越過顧寧知和宗弋等人,向他行禮,顫著聲道:“皇上,謝公子並未、並未在偏殿內。”
容祁攥緊了拳頭,眉宇間凝著陰沉的風暴。
顧寧知急忙道:“皇上,您冷靜一些,謝玉琅不可能在裡麵。”
“他若不在裡麵,那你告訴朕,謝玉琅人在何處?”
顧寧知一時啞口無言。
容祁厲聲喝道:“開門!”
那扇積灰的門被人撞開,容祁怒氣衝衝地踏了進去,顧寧知唯恐謝玉琅真的被人算計了,不惜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跟過去,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屋內,榮嬪的屍體躺在地上,胸口處插著一把匕首,兩眼圓瞪著,死不瞑目。而對麵的床榻之下,鐘離越跌坐在地上,右手染血,胸口處也滲出了血跡,臉色慘白得宛若一具死屍。
容祁大驚失色,顧寧知也傻眼了。
怎麼會是鐘離越?
“皇上,我大哥他……”
謝景鬱也闖了進去,為謝玉琅辯解的話,在看見鐘離越時戛然而止,收聲太快,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
他的腦子轉得飛快,臉上寫滿了震驚,唯恐天下不亂地嚷嚷:“駙馬爺?你怎麼會在這兒?難不成是你擄走了榮嬪娘娘?”
鐘離越中了迷藥,渾身癱軟無力,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了。
腥紅的雙眸泛著血色,他咬緊牙根,顫著聲道:“皇上,是有人……有人陷害微臣!”
容祁眸光冷暗,沉冷的嗓音沒有絲毫起伏。
“是誰陷害駙馬?”
“是……”
“咦?這裡好生熱鬨。”
一聲輕笑截斷了鐘離越的話,眾人齊刷刷地回頭,看著從外踏入的扶薑和謝玉琅。
“大哥?”謝景鬱瞪大了眼,“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謝玉琅已經換了身乾淨衣裳,身姿挺拔如鬆,清淡的眉眼似山間晨霧,乾淨透徹的眼眸凝著一絲疑慮。
“方才我與殿下在湖心亭上醒酒,聽到這邊的動靜便趕了過來,到底發生何事了?”
扶薑“呀”了一聲,笑眯眯道:“駙馬爺怎麼坐在地上?是身體不舒服嗎?”
鐘離越死死盯著扶薑,陰鷙的瞳孔透出戾芒,壓抑的怒火幾乎化作了實體,仿佛要將她燒成灰燼。
是她!
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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