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錯輕輕嘖了一聲,不由得暗歎,扶離和扶薑還真不愧是兄弟倆。
哥哥在西梁大殺四方,“弟弟”在大晟興風作浪。
大概是見氣氛太沉悶,陳錯玩笑道:“屏州靠近西梁,若是謝玉琅平安無虞,殿下倒不妨順路回家看看。”
扶薑沒什麼反應。
她對西梁不感興趣,但奈何西梁新王對她念念不忘。
這場屏州之行,又是動魄驚心。
日暮時分,雨還在下,扶薑卻已經等不及,命人動身下山,直接趕往碼頭。
幸虧昨日曉寒生前去謝府打探消息時碰見了陳錯,有陳錯幫忙,確實給扶薑省了不少麻煩。
謝玉琅被小心地安置在馬車內,溫槿已經累得不行了,卻始終不敢闔眼,唯恐眯一小會兒,謝玉琅就斷氣了。
隨光被安排在另一輛馬車,他也傷得不輕,方才醒來,得知扶薑要帶謝玉琅去找溫氏治病,便迫切地表示想同扶薑說話。
扶薑安撫著他,鄭重道:“隨光,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救回來!”
隨光拽著扶薑的袖子,想說話,奈何發不出聲音,眼眶中積聚著絕望而迫切的淚。
“你是想跟我說謝玉琅身上的蠱嗎?”
隨光眼眸一亮,拚命點頭,渾然不顧滲血的傷口。
“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我不明白,他從前一直好好的,為何會中蠱?那蠱又是誰給他下的?”
隨光艱難地張了張嘴,無聲地念出三個字。
“是公子。”
扶薑麵色一凝,“你是說,是謝玉琅給自己下的蠱?”
隨光點頭,熱淚滾過蒼白的臉頰,麵色哀傷痛苦。
扶薑把隨光交給陳錯,邁著沉重的步子回來,忽然問溫槿道:“你知道返魂蠱嗎?”
溫槿心裡咯噔了一下,“返魂蠱?”
“那是什麼?”
溫槿咽了咽口水,故作鎮定:“不知道,沒聽說過。”
見扶薑眯著眸,溫槿忙道:“不過,既然那蠱有名字,想來書上也有記載,肯定能找到解法。”
此話有理,扶薑遂也沒有追問下去。
馬車正欲出發,昏暗的雨幕中有人趕來,魏玄的劍都拔出來了,待那人走近,才發現正是崔故。
他滿身的血泥,頭發被打濕了,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無視那些對著自己的劍,漆黑的眼眸直直望向扶薑。
“你說過,我可以跟著你。”
扶薑動作一頓,“是,可是,理由呢?”
她以為,他不願意的。
崔故向西深深凝望一眼,轉頭對著扶薑輕聲道一句。
“我想替她贖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