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扶薑手裡的筷子一鬆,敲擊著碗沿,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扶離站在簷下,盯著她的眸子微微眯起。
兄妹二人短暫的對視之後,齊齊將目光投向了笑得意味深長的溫行雲。
扶薑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冷傲:“溫大公子不解釋一下?”
扶離麵色如常地走進來,坦然坐在她對麵,眼睛卻是看著溫行雲,同樣等著他的解釋。
溫行雲故作驚訝:“咦?難不成你們兄妹二人不是一起來的?”
扶薑隻想笑,順便把桌上那碗冒著熱氣的粥扣在溫行雲那假惺惺的臉上。
本以為能看到他們兄妹倆打起來的場麵,溫行雲卻注定要失望了。
雖不是兄友妹恭,但扶離不曾發瘋,扶薑也沒有掀桌子,二人淡定地進食,完全當對方不存在。
溫行雲自討沒趣,適逢家主傳喚,他留下一句“自便”,便帶著鹿七離開了。
堂內隻剩下他們二人,原本因為溫行雲而勉強維持的平靜才被撕裂。
“你怎麼在這?”
“是你把溫槿帶過來的?”
二人同時開口,視線交彙之時,無聲的針鋒對峙著。
扶離放下筷子,“如果是想感謝我,那就不必了。”
“你對謝玉琅做了什麼?”
她的質問,令扶離不由得發笑,眼神也越發冰冷。
“我若要對他做什麼,你覺得他們能安然無恙地到溫氏山莊?”
“彆裝了。”扶薑麵無表情,“西梁王可不是樂於助人之人。”
“長公主殿下倒是挺了解我的。”扶離漫不經心地轉著指環,“沒錯,我是打算把那具屍體扔了,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省得臟了我的手,還汙染了環境。”
扶薑冷冰冰道:“謝玉琅,不是屍體。”
扶離低笑,“你怎麼跟溫槿那個蠢貨說一樣的話?他那副鬼樣子,還活得成嗎?”
扶薑強忍住掀桌的衝動,眼鋒一閃,笑聲陰冷。
“那西梁王呢?西梁格局未穩,你卻千裡迢迢趕來溫氏山莊,總不會是來參加溫行雲的婚禮吧?”
扶離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
扶薑似笑非笑,“哦,我想起來了,西梁王的身體似乎不大好,該不會是舊疾發作,趕著來找溫行雲救命吧?”
“容薑,”唇齒間磨著她的名字,扶離身上已然有了殺意,“你彆忘了,你如今是誰,又占著誰的身體。”
她怎麼敢拿妹妹的臉,如此囂張地威脅他?
“我自然沒忘。”扶薑毫不避讓地迎上他的敵視,“我答應過那小丫頭不會傷你,但也請西梁王搞清楚,這裡是大晟。我的地盤,可不是你西梁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扶離嘲諷:“你的地盤?如今你連真實身份都不敢暴露,隻能躲在我妹妹的身體裡苟活,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遲早的事罷了。”扶薑不以為意,“隻希望到時候西梁王還有命活著,能看到我一統天下的那一日。”
扶離怒氣衝衝地離開之時,魏玄和鹿七正好走了進來。
魏玄擰眉,“他怎麼會在這兒?”
扶薑站起身,淡淡道:“來治病的,不用管他。”